“京兰,没事的,反正你以后也不怎么在国公府住,回?头去?了南山别院,时间长了这件事就没人?记得了……”
“我方才叫人?回?去?看了,柳氏那个贱人?果然早跑了,此事是贱人?母女害你的,你婆婆和世子爷都不傻,回?头我与他们细说一番,他们会理解你的。”
沈夫人?这几句话说完,沈京兰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母亲,语声飘忽无力:“不必解释了,谁害我的根本不重?要,世子爷不在乎的。”
沈夫人?抓着她的手:“不管他在不在乎,咱们总要解释的呀……”
沈京兰抽回?手,目光无神的看着沈夫人?,道:“母亲,这些年,我这个世子妃,做的很累,事到如今,你若是还想给我留一分的面?子,就别去?找他们解释了。”
“沈画兰她为什么会害我,还不是因为你和父亲叫她来了国公府,最后咱们又没能护住她,让她委身了一个农夫吗?若是当初,我不折腾那些,不听你和父亲的说法,那我现在和世子爷说不定根本不会成仇……”
沈夫人?一听,脸色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今日你和世子爷之间这样?,全?是因为我和你父亲的插手吗?”
沈京兰摇摇头,目光空空的流出了泪:“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彻底晚了……”
“我和你父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就算是结果不好,你也不该这样?指责我们!”沈夫人?说着,气的扭过身子。
沈京兰无力一笑,为了她还是为了父亲的仕途,还是为了家中的利益,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更何况她也有?错,只叹口气道:“母亲,回?去?吧,大过年的,家里需要你。”
沈夫人?看着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有?力气跟她争辩,就也不是那么担心了,哼了一声起身道:“这件事你莫要放在心里,这几日先不要出门,抱病在屋不见人?就是,等过了初五回?南山别院时,我亲自来接你。到时候柳氏那对贱人?肯定能找到,届时我会带着她们来找你婆婆说清此事的,你就放心吧。”
沈京兰默默的流着泪,不应声,侧过了脸。
沈夫人?见此,也不再多言,一甩袖走了。
房间里,只剩红乔守着。
夜深寂静,窗外吹着冷风呼呼作响,沈京兰默默下了床,走到窗口推开?窗子,寒风立即吹进来,她冷的哆嗦的同?时,此刻思绪前所未有?的清醒。
红乔上前来,立即将窗户关?上,“世子妃,可不敢吹,会吹坏的。”
沈京兰缓缓的转过身,却站在那个位置不动,只目光空洞的不知看着哪里,直到这一幕都令红乔心慌的时候,她才再次抬眸,轻声来了一句:“我这二十多年,好似白活了,特?别是这几年,好好的日子,竟一步步过成了这样?……”
红乔觉得今夜的她格外有?些瘆人?,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沈京兰就这么又沉默了好久,缓步走到了桌边,坐了一会儿后,又默默起身回?到了床上躺下。
红乔松了口气,蜷缩在床尾的地方,准备守夜。
“红乔,你说我是不是活该呢?”
红乔吓了一跳,眼睛狠颤了一下,憋出了一句:“世子妃,不怪您,都是老天无情……”
“呵呵,你真会哄我,把帐子放下来吧,我想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我都想等明日再说。”
红乔起身放下帐子,将守夜时用的褥子拿了过来铺好,便又坐下。
帐子里,沈京兰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小金灯笼项链拽了下来,拿着那金色的小灯笼轻轻的打开?,片刻后,一粒血红的药丸捏在指尖。
她看着这粒药丸,惨淡的一笑。
这是她去?往南山别院后准备的,打算在哪一天不想熬这种苦日子的时候,吃了算了的。
只是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居然就能派上用场了。
手轻轻颤着,将这粒药丸放入口中,咽下去?的那一刻,她居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眉头都舒展了。
她真的没脸再活着了,没有?勇气再面?对以后的境况了,她更害怕听见别人?说她是□□……所以她决定去?死。
死了,就不用面?对那些事,那些人?,那些非议和眼神了,就能轻松了。
不用再看他那凉薄冷漠的眼神了,不用再知道他有?多宠那个女人?了,就不会再嫉妒,痛苦着熬在这世上了。
或许还能见到她可怜的孩子,也说不定……
这个死期也好,未来的每一年,要迎接新年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忘了自己的忌日。
腹中痛苦袭来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新婚那一夜,他尚有?少?年朝气的面?容,淡笑着跟她说:我们要坦诚。
她笑了,眼睛里都是晶莹的光,那时多好,若是一切能重?来,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说:那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其实也是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