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易琛跟着齐鸾英一同放下筷子,再?一副低眉敛目的样子。
于诗及时送来漱口水和茶水。
一切都结束后,齐鸾英一边擦着手,一边侧头看他。
“方才在假山那做什么?”
易琛低着头回话:“观察一棵异树。”
“异树?”
“是。”
“…”齐鸾英,“说清楚。”
她最讨厌开?一次口蹦不出三句话的人,就像那人一样。
易琛不清楚她又是哪里来的怒气,但是也听出她有些冲的话语,只能说道:“一棵不该在京城出现的树,”他看了她一眼,“还不太清楚。”
“下去吧,这两日别出现在本宫面前。”
“是。”
等易琛走后,齐鸾英“呵”的一声,问于诗:“也是够无趣的,看一棵树看了许久,闲的。”
于诗看了一眼自家公主,心里腹诽:那您因为这么件小事?把人拘在这,还不给饭吃是为什么哦。
当然齐鸾英是听不见她的心声的。
齐鸾英又自顾自地小声说:“长着这张脸去做那等蠢事,真是令人火大。”
她不禁想道,容致可不会附庸风雅地去收集什么朝露,也不会乖乖地站着随她支使,用那样张脸做的一些事?真是容易让她产生错乱。
即使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但那侧脸和容致简直一模一样,她抬首时还不小心恍惚了一下,等回神后,恼羞成怒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来。
短时间内她是一点也不想见到此人了。
一顿食不知味的午膳后,齐鸾英一整个下午都在寝室歇息,直到夕阳下沉才?醒来。
细嫩葱白的手指捂着嘴巴打哈欠,双眼微眯时沁出泪水,打湿了浓密的羽睫。
于诗将?打湿过的毛巾递给她,在她有些清醒后说道:“殿下,摄政王那几个暗桩在打探府里的消息。”
“打探出什么了吗?”齐鸾英懒懒道。
于诗摇摇头,颇为不解:“也不知道他们在查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找内务处的人打听您最近的变化,和府里的新鲜物什,莫名其妙。”
齐鸾英顺着话思考,想到什么后,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烦躁地摆摆手让她出去,一个人重新躺回床上,她将被子盖到头上,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
片刻后,她一下子坐起身,目光沉沉地盯着被子上的青色鸾鸟。
都说赤者为凤,青者为鸾,她的被子应该和青鸾一样是青色的,但是她偏不,因为自小喜欢红色,也喜欢鸾鸟,所以她特地命人将?青鸾绣在红被子上,可以说最后的成品有些奇怪,但架不住她喜欢,也一直没有换过这只浴火的鸾鸟。
此时看着这只鸾鸟,她忍不住想起重生而来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首第一件事就是她对容致态度的转变,这变化来得太快了,才?不过几日,容致就发现并且不惜动用暗桩来打探,这是极其危险的。
容致此人心机深沉,她从来不会小看,在还没有强有力扳倒他之前,她不能再失误了。
齐鸾英心中警铃大作。
既然容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化的如此快,那就给他一个理由好了。
夜里,易琛再?一次站在公主府的寝室,浑身上下仅穿着一层黑色纱衣,这层纱衣当得起薄如蝉翼的说法,如果不是黑色的,他相信绝密三点可以露出来了。
此时他站在寝室中央,盯着脚下赤红的地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从他被人“请”去汤池沐浴,再?到侍候更衣,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但是未免也太荒唐了吧,因为从那些下人们的话里,他得出一个讯息:他被点中侍寝了。
文修被地毯的颜色刺激得眼疼,干脆闭上眼睛,带着无力,“是不是你又?给齐鸾英发布了奇奇怪怪的任务。”
系统悄悄露出半个由数据组成的脑袋,听了他的话,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它上次就只是把易琛说成个大反派,想找个外?援能帮它劝劝,也让文修心平气和一点,此外再?也没有了。
文修显然不相信。
“真不是,你相信我啊。”系统急了。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齐鸾英着一身红色里衣走进来,头发一半披在身后,一半放在身前,手里拿着布巾正在绞身前的头发。
走到床前,她随意坐上去,侧头看向如老僧入定一样的人,菱唇红如烈焰,好似下一刻就要择人而焚,似笑非笑地勾起时,带着戏谑:“抬起头来。”
易琛乖乖照做,只是眼睛始终不曾向上看一眼。
齐鸾英:“过来。”
易琛明显顿了一下才?抬脚走到她身边,就是不坐在床上。
齐鸾英不喜欢他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一把将?人扯过来。
易琛一时不察还真被她扯得踉跄了一下,然后好死不死地差点和她来了个贴面。
好在易琛在刚刚那一下之前抓住了床沿,但是现在两人的距离也不过只有一指了,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如此情况下如鼓的心跳。眼睛和对方离得过近时,肉眼可见双方的瞳孔都忍不住收缩了一下,显然是都没想到会如此接近。
易琛借着床沿的力,赶紧后撤,站定后睫毛颤抖个不停,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再?看齐鸾英,短暂地错愕后,已经能观察易琛的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