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怎么了??”一个?护卫见萧惋脸色不对劲。
萧惋像没听见似的,双手无力垂在身侧,往后倒退了?两步,嘴里?一直重复:“怀着身孕的女?人……环着身孕的……”
两军对战,能被敌人挂上?城墙的,能让温顾一看便怒而攻城的,除了?元阳,还能是谁?
起风了?,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去……”萧惋指向大军进攻的方向,手忍不住发颤,“去看看。”
两名护卫拦在萧惋身前,“夫人不可,此时前方正在打仗,现在过去太危险了?。”
“危险?不是说?将军已经拿下一城了?吗,还有什么危险的。”萧惋不管不顾地去牵了?马。
护卫们无可奈何,只能骑马跟在萧惋身后。
其他士兵互相看了?看,不明白为何萧惋忽然?就变了?脸色,又坚持一定要?去城墙处看看。
阿三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他起身说?:“那座城是空城,我回来的时候城内还无人,且温将军也留了?我们靖国的人驻守,应当没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我们也能应付,夫人,我们和你一起去。”
萧惋一挥马鞭,马儿疾驰而出,身后跟着四?名护卫,还有十几名靖国士兵。
行至北羌城楼,萧惋远远便看见高高悬挂在顶上?的人。
一阵风吹过,那人面前的头?发被风吹散开,看清那人容颜的瞬间,萧惋耳边仿佛响起了?幼时的声音,“惋惋,你在不在里?面?”
这是冷宫外,元阳找到她时问的话。
“元阳!”萧惋泪水上?涌,眼前一片模糊,用力抽了?下马鞭,疾驰到城门,随后下马跑到城楼上?。
此时城楼上?的守卫都是靖国的人,见萧惋跑上?城楼,有人阻拦,“夫人,将军有令不许上?城楼。”
阿三从后面跑上?来,对城楼上?的守卫说?:“夫人来此有要?事,都让开。”
萧惋上?了?城楼,在几名护卫的帮助下,将元阳的尸身拉上?来。
见到元阳的尸体,萧惋再也忍不住,哭声呜咽,泪流满面,“元阳!”
几名护卫见元阳的模样也不忍地转过头?去。
元阳脖子上?有两道勒痕,身穿的白色衣裳有一道道血痕,可见被鞭子等物狠狠打过,最可怖的是下半身,满是血污,像是被血浸透了?似的。
萧惋悔不当初,若是昨日她态度强硬些,把她留在客栈,那今日,便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幼时,元阳把她从冷宫中救出来,她欠了?元阳一条命,可是今日,元阳身陷囹圄,她却?没能救出她。
“对不起……”萧惋抱着元阳的尸身失声痛哭。
明明昨日,两人还对坐叙话,今日,便阴阳两隔。
良久,萧惋声音沙哑:“去城内,寻件体面的衣裳来。”
阿□□应最快,听见萧惋的话便下了?城楼,就近寻了?个?绸缎庄,里?面有做好的成衣,阿三拿了?一件较宽大的,又扯了?一张白布。
一路跑回去,将衣裳和白布都放到萧惋手边,他知道萧惋要?衣裳是想给元阳公主换上?,便带着其他的士兵和护卫退到台阶处。
萧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给元阳换衣裳。
“这是北羌的衣裳,你先穿着,等回了?靖国,再换上?我们靖国的衣裳。”萧惋轻声说?,“你放心,此次一战,靖国战胜北羌已成定局,到时候我们把你的女?儿接到靖国,定会?让她无忧无虑,好好长?大。”
衣裳换好,萧惋又整理好元阳的头?发,最后在元阳尸身上?盖上?白布的时候说?:“元阳,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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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顾这一战,有沈家军相护,又有虎符在手,势如破竹,一连攻下三座城池,将北羌与靖国边境相邻的城池全都收入囊中。
晚上?,沈家军在城内驻守,温顾退到城外。
清风询问了?城门守卫几句话,回来说?:“将军,白日里?夫人将元阳公主的尸身带回靖国了?。”
温顾叹了?口气问:“我写的折子送回去了?吗?”
“已经派人加急送回京城了?。”清风答。
“元阳公主嫁到北羌多年?,为北羌先皇诞下一女?,后又嫁给如今的北羌皇帝,一女?嫁父子,本就是折辱我靖国,如今北羌又杀害了?元阳公主性命,我温顾定要?报此仇,为元阳公主讨回公道。”
清风说?:“夫人留下一句话,说?是要?把元阳公主的女?儿接回来,不能让靖国血脉流落在北羌。”
“的确该接回来,北羌皇帝冷血无情,连自己未出世的孩儿都不顾,岂能善待元阳公主的孩子?”
说?完,温顾拿出一副北羌地图,“我们有虎符在手,不出五日便能打到北羌都城,只是北羌都城守卫不听从虎符调遣,强攻恐怕不容易,去把其他几位将领叫过来,我们连夜制定好进攻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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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北羌皇宫内,皇上?愁眉苦脸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众臣,怒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接着,指着其中一人说?:“大敌当前,你身为一军主帅,就抛下自己的兵马,一个?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