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烟突然不再说话，好一阵后，他才紧紧拧着眉头开口：“你说，阻止灵源枯竭的方法，是把灵种种入灵源。如果小崽子真是灵种，那，他被种入灵源，会怎么样？”
玄清也陷入沉默，许久方才开口：“不会再有‘秦束’。”
灵源之责是向大洲各处输送灵气，而秦束本质是无数灵气聚成。若秦束就是灵种，种入灵源，那就是用秦束的命，弥补灵源枯竭之难。
束烟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和玄清相望许久，忽然化作原形，冲出卧室。
秦束精力旺盛，早早醒了。此刻正跟人似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两只后jio看电视。看到束烟向他冲来，他还很高兴地打招呼：“叭……”
“……叭呀！”
玄清匆匆追出，正好看到束烟把秦束整个儿压到肚皮下面，老母鸡似的护了起来。
束烟抬头看他，状若无事。
玄清明白，这是对他生出了警惕。
他在束烟身边坐下，束烟把爪子揣得更紧。
为正道推崇之人，多有“为大家舍小家”的无私气节。这是大义，是大道，人人称颂。玄清被尊为正道第一人，接触到的当然多为这般义薄云天之人。
玄清对他和秦束很好没错，但与所谓“救天下”的大义碰撞，他不敢想。
他没有那种气节，也不知晓何为大义。他是自私的妖，他无法接受拯救修真界，是要以秦束的性命为代价。他只知道秦束既然叫了他“叭叭”，那么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秦束。
玄清叹息：“秦束也是我的孩子。”
束烟又是沉默一阵，才直直看着玄清，质问：“那你提起灵种做什么？”
“有些路，知晓走不通，才能彻底放下，去找别的路。”玄清道，“何况，秦束早已引起修真界的诸多关注，哪怕没人能想到他便是灵种，恐怕都会思考，能不能以他这灵气聚成的‘天地灵物’，去填补枯竭的灵源。”
“你我早些认清，才能专心寻找别的方法，并做好准备应对外人。”
“真的？”束烟仍有犹疑。
“当然。”玄清像是有些无奈，“且不说我不忍你伤心，秦束作为你我之子，我也断然不能舍弃他。”
束烟微微松了松对秦束的压制，小崽子便钻出脑袋，眼睛圆溜溜地望着玄清：“爹爹，灵种是什么呀？”
束烟用爪子按住他，不让他彻底钻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能恢复记忆，想起灵种从何而来，这是一法。”玄清摸摸束烟的耳朵，“但你失忆原因不明，能否恢复记忆不能保证。这六百年来，修真界已试过诸多方法，不过灵源枯竭之因尚未探明。是以若想寻得新的解决之道，还可去灵源一探。”
“灵源枯竭的原因，为什么没有探明？”寻到原因，才是解决问题之本，但六百多年，修真界都未找出原因，其中必然有着难以应对的困难。
灵源之处是何等情况，早就不是秘密。
既然瞒不过，玄清也不瞒他：“因为越接近灵源，越容易被夺走灵力，灵源深埋地下，若是没了灵力，便再也出不来了。”
束烟眼神一晃，为了保住秦束就是灵种的秘密，探明灵源枯竭之因，当然只能他们去。而按玄清的行事，他恐怕会丢下他和秦束，单独前去。
“你不许自己去！”
玄清沉默，束烟急了：“万一，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保不住小崽子，我们必须一起行动！我修为不够，你就多和我双修，我也努力想办法恢复记忆！”
玄清还是不说话，他便带上哭腔：“秦小九，你不能让我守寡！而且只留下我和秦束，那又有什么意义？要么我们一起活，要么我们一起死，反正你不能丢下我！”
玄清眼中流露无奈，又是叹息：“我倒是想独自前去。”
“但灵源周围有诸多天然禁制，没有你恐怕查不出什么。这般危险的事，原本我是绝不会说的，不过如今有了九转聚灵阵，可以挡上一挡灵源对灵力的抢夺。”
束烟一怔，脸上露出喜色，探查灵源仿佛不是什么大凶之事，而是喜事。
“也就是说，我们能一起去了？”
玄清点头，伸手把他和秦束抱进怀中：“不过，我还是想试试，你的记忆能否恢复。”
“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两位父亲为困难重重的前路感到忧心，并未注意到，被他们夹在中间的秦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叭叭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更新写得有点仓促，稍微修了一下_(:3JZ)_
束烟：说了那么多，还是为了睡我！
玄清：……
一家三口，必有一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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