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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佳漪在火车西站附近下了车。拎着手提包,一头扎进了人流的方向。在小心的变换了几次路线,确定没人跟梢后,就拐进了车站后面的城中村里。目光在难以辨识的门牌号中逐一扫过几眼后,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里基本上全是当地村民自建的出租屋,里面居住的人群,大多是农民工和附近的摊贩。平房密集,街面狭小,四通八达的冗长巷道中,随处可见被人遗弃的垃圾和墙角便溺的痕迹,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陈腐酸臭的味道,卫生状况令人堪忧。
角落里一间昏暗的出租屋内。一个戴着眼镜的光头男子,双手枕在头后,半躺在床上闭眼假寐。床头柜上放着一把仿六-四式手枪。此人正是先前李好故意放走的那个鱼饵。
大约过了10分钟的样子,丁佳漪找到了这里。她站在出租屋的门口,环顾四周,看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拉低了帽檐,上前敲了敲门。
屋内的眼镜听见敲门后,一翻身拿起手枪,打开保险快速走到门口。压低了声音,谨慎的问道,“谁?”
“
刀哥让我给你送钱来的。”
眼镜拉开门,打量了一眼丁佳漪,“进来吧。”
侧过一个身位,把她让进屋后,伸头往外面扫了几眼,赶紧又把门关好。不过,眼镜并没有把枪放下,枪口的方向仍然是冲着丁佳漪的,神情看上去也十分警惕,“你跟刀哥多长时间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丁佳漪没有理会这个问题,直接把手提包递给他,“刀哥说了,让你拿上钱赶紧离开金州。有事他会再联系你的。”
“打开!”眼镜语气生硬,丝毫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丁佳漪走到床前,拉开手提包,直接把包翻转过来,里面装的现金顿时全部掉落到了床上。粗略目测的话,至少也有20捆左右。
眼镜站在门口,亲眼看到手提包里确实除了钱,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把枪别到了后腰上。上前几步,走到床的另一边,摸出一个旅行包,把散落在床上的钱,都塞了进去。“刀哥就是不说,老子也不想再回来了。对了,你来的时候,后面没有尾巴吧?”
“没有。”丁佳漪从兜里掏出一张票据,朝他扔了过去。“这是今天下午三点半的汽车票,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
“没事了,你走吧!”
纸质车票很轻,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并没有落在床上,而是直接飘落在了地上。眼镜下意识的低头伸手去捡。这时,丁佳漪突然摘下自己的手镯,反方向一拧,手镯瞬间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一根鱼线来。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前滚翻,把鱼线绕在了眼镜的脖子上,同时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用力一拉。
猝不及防的眼镜,根本就来不及去掏别在腰上的手枪。两只手只想拼命抓住,勒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死亡鱼线。双脚也使劲的在地上胡乱的蹬着,但遗憾的是,所有的动作都是徒劳的。仅仅十几秒钟的功夫,他的手脚就全垂了下来,摊倒在地上不动了。
丁佳漪伸手试了试眼镜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死亡后,就把鱼线收回手镯,原戴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拔出别在他后腰上的那把仿六-四式手枪。关上保险,退出弹夹,试着扣动扳机,击发了一下。感觉还不错,挺顺手的。把玩了一会儿后,又把弹夹重新装好。插进自己的腰间。转身把旅行包里的钱,重新倒出来装进自己之前带来的那个黑色手提包里后。才往门口走去。
不料刚拉开门,一个黑洞洞的枪管就顶在了她的头上。
“进去!”低沉的声音响起。
凭着额头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以及多年来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经验告诉丁佳漪,来人十分危险!而且手中握的是一把打开保险的真枪。她面无表情,听话的往屋内退去。持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尾随而来的李好。他随手关上房门,“认识石康吗?”
没有回答。
“你跟了于世存多久了?”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