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也很高冷。
清晨洗漱时,沈无事挠了他一下,手又若无其事地往下,挠了挠他腹部。
裴诀特别想调戏回去,但表现得很冷淡,都可以称得上冷漠了。
若他王府那些侍卫看到这一幕,定会觉得他渣出天际,纷纷辞职不干。
沈无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裴诀想了想,把沈无事拉到怀里,给了他一个冰冷而无意义的抱抱,笑也不笑一下。
沈无事还是没有察觉到异常。
所以王爷一个人冷战得很辛苦。
话说回来,慕宫主自从知道了沈无事和裴诀是一对儿,而且是上头的,便把沈无事当成老大一般的存在了。
沈无事和慕宫主闲聊时,总能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沈无事笑了笑:“你那个侍卫真有意思。”
“嗯?”慕篱有些不解。
沈无事:“占有欲挺强。”
“有吗?”慕篱看了他家阿三一眼,觉得特别老实。
沈无事但笑不语。
晚上照例还是阿三伺候他洗漱,慕篱娇气地使唤完人,又霸道地命令:“在床头守着,我没睡着不许离开。”
阿三便安静地在床头守着他,直到确定他睡着,才给他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慕篱突然拉住他的衣角。
阿三解释道:“我还以为宫主睡着了。”
黑暗中的慕篱很久没说话,过了会儿,小声地说了声“抱歉”。
阿三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个。
可能是大晚上情绪比较丰富,慕篱反省道:“不该总是那么凶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阿三借着月光看着他不甚清晰的脸,抬手想摸摸他头发,手指头动了动,还是作罢。
慕篱:“那个……你没必要忍受我,喜欢什么便拿上,想离开的话,随时——”
阿三打断他:“宫主在说什么傻话?”
慕篱继续嘟囔:“沈公子说是有人爱慕我,怎么可能,分明是有人在恶作剧,看不惯我。”
阿三不说话,过了会儿,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想了,睡觉。”
…………
大晚上的,沈无事去厨房搜刮了一大碟子磨牙的小零食,兴冲冲地进屋来。
裴诀抬眼,又毫无波澜地移开视线。
沈无事挑了半天,从一大堆里挑到一个最好吃的,送到裴诀嘴里。
沈无事:“好吃吗?”
裴诀以为他在讨好自己,看他认错态度这么好,终于说了句超过一个字的话,淡淡道:“原谅你了。”
沈无事拿着牛肉干的手一顿:“……嗯?”接着又不耽误正事地将牛肉干送到自己嘴里。
定是没想到本王竟如此大度。裴诀淡淡道:“无妨,本王一向不介意这种小事,冷战到此为止——”
沈无事吃得正香,听到了这话,举起迷茫的小手:“那个,打断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冷战的?”
裴诀:“……”
裴诀脸一沉。
沈无事这才反应过来裴诀这两日的确有些奇怪,话有点少。
虽然不知缘由,但一想到他一个人闷不做声地单方面冷战了大半天,就不厚道地想笑。
但不能笑,要尊重自己的心上人。
屋子里特别安静,王爷有些挫败,觉得谈恋爱真难。
沈无事趴在桌子上,脸藏在臂弯里,特别艰难地忍了好一会儿笑。
“阿诀。”沈无事叫他名字。
裴诀不应。
沈无事歪头看着他,随手抽了支毛笔写写画画,中途抬头偷偷地瞟了他一眼。
“喏,看看。”半晌,沈无事将东西推过去,拿胳膊肘碰了碰他。
上面写着“检讨书”三个大字。裴诀抬眼看他。
沈无事自以为写得十分情真意切,露出白白的牙齿,意识到这样态度不诚恳,又敛住表情。
正文如下:
本人虽然称得上世俗意义上的完美之人,但高大外表下还是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缺点的。于是深刻地反省了一下。
事实证明,缺点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有的。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以下可供自己检讨的点。
作为一个公认的高尚纯洁之人,却总想着不符合自己形象的事。这样是不好的。
王爷失望是应该的。
我不该总想着把王爷绑起来,从上到下亲一遍,逼他叫自己相公。
不该穿着王爷的衣服在自己床上做坏事,衣服我回去就还。
白天不会再想浴桶书房桌子窗户铜镜温泉了,晚上也不会再想王爷诱人的肉.体了,应该多想王爷的高风亮节,向他学习。
我的思想为何如此污浊?很惭愧。
但是俗话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俗话又说,凡事论迹不论心。
求求王爷和我说句超过一个字的话。我要憋死了。写至此,潸然泪下。
——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写于一个失魂落魄的午后。
裴诀看完了这张说是检讨倒不如说是调戏、堪比地摊小黄文的检讨书,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这个小混蛋饿着了。
沈无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为自己邀功:“你看我多有诚意。”
裴诀抬眼看他,捏了捏他的脸:“有诚意?”
“那怎么办?”沈无事凑近,几乎要贴近他的唇,“以身相许算不算有诚意?”
裴诀眸色一暗,直接吻住他的唇。
沈无事勾着他脖子,虚心求教:“我们为何突然冷战了起来?”
裴诀瘫着脸:“在吃醋。”
沈无事立刻道:“不可能,哪有人吃起醋来那么可爱的?”
裴诀:“……”
沈无事心痒痒的,啄了下他的唇:“王爷是怎样做到吃醋都这么可爱的?”
不等他说话,又道:“一定是天生的罢。”
裴诀:“……严肃点。”
沈无事严肃地啾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