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他飞奔过去站定,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左越身上,在他眉眼间逡巡。
后知后觉的想念蔓上心口,薛鸣只觉得有些满有些涨,像雨后新发的菌类般撑开饱满的伞盖,一下一下磕在他胸腔上,那感觉陌生又新奇。
“来看看你。”左越眉间带笑,拉了他的手轻声说。
薛鸣顺其自然屈膝蹲下,让自己能够更近地看清阔别一个月的雄夫。
“看到你的考核记录了,做得很好。”左越握住雌夫略显粗糙的手掌,提前表扬他。
薛鸣耳根开始发热,他垂下眼,有些欣喜有些无措:“其实,也不是很好,我用汽油烧伤了一只雄虫同学。”
他没有交待螣蛇最后那雪上加霜的一尾巴,这事主要是他和莱昂纳的冲突,大蛇就不要扯进来了。
现在考核结束,不知道莱昂纳的情况怎么样,军校对此的态度又会是什么?
左越会不会因为他火烧雄虫的事产生厌恶?
他如此胆大而僭越,又不懂温柔小意,没有几只雄虫会喜欢吧。
想到这里他略有些紧张地看向左越,后者似乎察觉到他心底的不安,微微低了头,优美的唇瓣准确印在他汗湿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吻,语气坚定而鼓励。
“不用担心,军校的领导认可你的做法,至于那只骄傲自大的雄虫崽子,如果他来找麻烦的话,我会帮你挡回去。”
“我才不怕。”薛鸣低声咕哝,心里熨帖极了,他从来没把莱昂纳放在眼里。
“我就是……就是……”他难得语塞,左越以为他还有心理负担,安慰道:“没关系,你安心上课,我会替你摆平一切。”
薛鸣摇头,终于鼓起勇气憋出一句:“我就是突然很想你。”
说完错开目光,脸个脖子瞬间红成煮熟的虾子。
左越怔了怔,空气中的风裹挟着热浪飘过,一时无声。
薛鸣的手心出了汗,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准备抽回手,内心懊恼不已。
这么矫情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难道陪大蛇在雨林玩了一个月把脑子也给玩傻了?
手忽然被握紧往前拉了拉,正在专心寻找地缝准备钻进去的薛鸣一个重心不稳,整只虫都扑进了左越的怀里。
雄虫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薛鸣脑袋撞上他的胸膛,紧实有致的肌肉线条贴着他的侧脸,鼓动的心跳仿佛在耳边炸响,一时头晕目眩,竟腿软得站不起来。
左越没有说话,单手托着他的腰不致摔倒,另一只手插进他的黑色短发间缓缓梳理。
呼吸喷洒在他发顶,顺着头皮麻到心底。
“现在还想吗?”左越的声音响起,清凉含笑。
薛鸣:“啊?”
看到雌夫一脸懵然的样子,左越突然觉得有些可爱,他将薛鸣往自己身上更紧地揽了揽,连唇角都扬起些许:“还想不想,要不要再抱紧点?”
终于会意的薛鸣短促地“啊”了声,第一反应竟然是心虚地看了眼四周。
所幸集合地与这隔了一片不矮的灌木丛,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清算上,这边暂时没被发现。
饶是如此,现在的姿势也够暧昧了,薛鸣面红耳赤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心底那种矫情的感觉被冲淡不少。
“我得走了,要跟大部队一起回学校。”他捡起搁在脚边的大背包塞进左越怀里:“这个带回去,听说对解毒有奇效。”
他目光在左越的双腿上落了落,不知道这个蛇蜕能不能清走雄虫身体的余毒,还他健康的双腿。
左越接过背包,这次足足怔了有一分钟。
螣蛇的蛇蜕是有价无市的宝物,此前他一直以为薛鸣是为了给自己强化精神力,所以刚才一句也没提起。
原来冒着被围攻的危险保下的蛇蜕,是留给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