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时和纪含雨又等了约莫一刻钟,两人才终于看到有一名男子朝那亭子走了去。
断断续续在外面漂泊了一年多时间,纪含雨这些时日来见识过的人也算是比较多的。包括眼下这人,如果没看错的话,她也是认得的。
那人名唤孙谭,是神教的人。
而神教,乃江湖第一大教。
传说神教教内规矩繁多且森严,一个人如果想要成为一名正式的神教教众,他就必须要经过十分严苛又独特的训练和考验,甚至还可能会因此丧了性命。可即便是如此,神教也凭借它在江湖上独特的魅力,吸引了一个又一个前来应试的有志之士。
所以,神教教众虽然甚多,但绝对没有一个是滥竽充数之人。每一个教众,都有他的光鲜亮丽之处。或是武功、或是谋略、亦或是,相貌。
按理说,这样的一个神教,理应被人们敬仰才是。但偏偏,神教在江湖上、乃至平民老百姓口中,风评都很不好。
究其原因,据说是因为神教教主拥权自重,自视高傲、不可一世,做出了许多伤风败俗、有违常理道德的坏事。三年前,一些所谓的“正派人士”还曾经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对神教的讨伐之战。
当时这场战斗闹得是人尽皆知,轰动一时。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江湖上再也没有过那些人的踪迹。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有的人说是他们全部战死了,也有的人说他们中有一部分人被关押在了神教的地牢中。
但真相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这梁王怎么会和神教的人在一起?”远远地见到孙谭敬畏却又从容地走进了亭子里,纪含雨着实怔了一下,嘴里小声嘀咕道。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件事必定要牵扯上许多人了。但含雨这么单纯,要是趟进这淌浑水,怕是很难再脱身了。
只一会儿工夫,邓子时的心又被拎得悬到半空了。虽是心里这么想着,但在纪含雨面前他也不好将心中的忧虑表现出来,只得强装镇定,轻声道:“先看看再说,目前只能说,这事肯定不简单。”
但纪含雨其实不怎么关心池天成和神教到底有什么联系,她只是很担心,他们之间的联系会不会和女子有关、又会不会伤害到女子。
见到有人进去,女子似乎是暗了暗眸子,但眼中的失望也只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深幽。
由于隔得太远,三人也都只能见到孙谭在与池天成在交谈,至于他们究竟在商讨什么,三人是不得而知的。
约莫又是一刻钟后,孙谭起身向池天成行了个礼,有欲告辞的趋势。
见状,三人的神经霎时又紧绷了起来。
孙谭起身,池天成也跟着站起了身来,无意间朝三人这边瞥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孙谭身上,笑面相迎道:“如此,本王送送孙使者吧。”
闻言,孙谭着实怔了怔。
素闻梁王仔细、寡言、稳重,方才二人交谈时,他也能感觉到他是个心思缜密、做事逻辑性强的人,如今他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这般主动提起要送自己,莫非还另有所图?
默了默,孙谭又向池天成行了一礼,恭敬道:“不敢劳烦梁王殿下大驾,还请梁王殿下留步。”
“孙使者说的是哪里话,今日本王微服出巡,不摆什么大架子,”说着,池天成往前跨了两步,与孙谭更近了些,才又道,“以后本王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孙使者,孙使者都不嫌本王麻烦,本王送送孙使者又怎会觉得麻烦?”
“不敢,”既然池天成都这么说了,孙谭也不敢拂了他的面子,便应了下来,“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有劳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