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红作家已死初恋突然诈尸,两人书城大战三百回合”的新闻你要不要?
董易冷眼看着他,敲桌子。
古晋脑内小剧场一收,再次扭头朝刘科笑了笑,果然起身告辞。
又过了五分钟,两人点的咖啡送了过来。
董易看着刘科脸上的口罩眼镜,眯眼,“摘了。”
刘科不为所动。
啪!钢笔被放到了桌面上。
万恶的资本主义!明明他才是被抛弃被劈腿被玩弄的人!理直气壮的应该是他才对!现在这个情况真是天杀的@#¥%&……一边腹诽一边摘掉口罩和眼镜,他端起咖啡灌了半口,然后被苦得皱起了脸。
董易咽下了“小心烫”的提醒,摸了摸咖啡杯的杯壁,紧绷的表情稍微放松。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不太烫,幸好。
刘科被他直勾勾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故作轻松道,“说吧,你想谈什么?放心,我不会再揍你了,这次遇到大概是老天对我们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笑笑就算了吧。”
“笑不出来。”董易稍往前倾了下身,仔细看他眉眼,问道:“程科,你为什么没死?”
刘科心里被三十万压下去的怒气又翻了上来,沉着脸看他,“董易,你什么意思?我自问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时隔十年再见,你给我的问候居然是问我为什么没死?”
董易不喜欢他现在的眼神,非常的不喜欢,所以他又黑了脸。
刘科却以为他是在厌恶,在憎恨,在否认当年的事情。满心的怒气里渐渐泛起一丝委屈和当年没有发泄出来的痛苦迷茫,他端起咖啡一口喝干,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推过去,起身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请准备好钢笔的购买发/票,确认发/票后我会按照发/票金额赔偿钱款,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以为你死了。”
刘科转身的动作一顿。
“我去了你长大的村子,看到了你爷爷的墓碑……和上面你的名字。”
刘科震惊转头。
董易仰头看他,虽然依然面无表情,眼中情绪却复杂得让人分辨不清,“程科,我没有劈腿,也没有给别人写过情书,我休完假回来发现你退了学,到处找你,却只找到了你爷爷的墓碑。”
刘科脑筋开始打结,“等等,休假?你不是去留学了吗?”
董易皱眉,“留学是在知道你去世的消息之后。”
刘科盯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又坐了回去,“看来我们之间确实有点误会。”
咖啡慢慢冷却,刘科的情绪也一点一点的冷静下来。
“你休假之前给我留过言?”
“留过,让你们班的班长代为转交的。”
“……你写给别人的情书确实是班长给我的。”
“我没有给别人写过情书。”董易搅了搅冷掉的咖啡,侧头看向窗外,“那是写给你的。”
刘科:“……可我不叫小可爱。”
董易搅咖啡的动作一顿,垂眼,声音放轻了一些,“写那个的时候我们刚刚……你曾经抱怨过我对你的称呼太过疏离。”
刘科:“……”
“因为觉得你那个的时候特别可——”
“不!不要说出来!”
董易转回头,抬眼看向他,不说话。
少年情怀总是诗,谁也无法去责怪一个刚刚和恋人发生关系,然后特别羞涩的、选择了用递情书这种方式来表达爱意的少年。怪只怪当年刘科是个学渣,看不懂学霸婉转的爱意表达……还十分给力的误会了。
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刘科扫一眼桌上的钢笔尸体,小小声,“那当年你离开之后学校里的那些流言……”
董易疑惑,“什么流言?”
“说我是个同性恋,还不要脸勾引你纠缠你的流言。”
董易黑了脸,“我回国后并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话,你的同班同学告诉我你是因为打架伤了人才被退学的。”
打架有,伤人也有……刘科怂怂的低下了头。
“现在。”董易拿起桌上的那张名片,将印有名字的那面正对向他,“轮到你解释了,你爷爷的墓碑上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你的名片上又为什么印的是刘科?”
曾经被学霸支配的恐惧再次泛上心头,刘科飞快地抬眼与他对视一下,含糊解释道,“大、大概是当年的我突然想要埋葬过去,迎接新生……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少年情怀总是诗。谁也无法去责怪一个被恋人抛弃、被退学,又失去爷爷的少年中二病发作,想要埋葬过去糟糕的自己,更换姓氏,迎接新未来的小小任性……
太阳渐渐落山,咖啡厅里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董易看着刘科低着头的怂样,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古晋,去酒店把我的钢笔发/票拿过来,对,五十万的那张。”
刘科唰一下抬头,“不是三十万吗?!”
“看在过去的份上,我本想给你打个折,但既然你要求按照发/票上的金额赔偿钱款,那我这个‘人渣’就只能依你了。”董易点了点那支钢笔,将他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勾唇露出个愉悦的笑容,“程科,好久不见。刘科,以后请多指教。”
一阵阴风突然从脖颈灌入,刘科忍不住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