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简然在任青临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映。
车熄火了,暖气还在,两个大男生挤在副驾驶上,周围的温度持续上升。
任青临的手从简然的腰侧向上游移,擦过羽绒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覆上简然的后脖颈。他稍微用了点力,简然在力的推据下向前的同时,他也向简然凑了过去。
简然心跳如鼓,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爸爸珍藏二十年的初吻要没了啊啊啊!还是在他男朋友送他的定情礼物上没的,真特么刺激!他能记一辈子!
两人的唇只差一厘米就要贴在一起,这时,车窗外传来了敲窗声以及——
“简然开门!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秀恩爱,有本事开门啊!”
任青临:“……”
简然:“……”
那么问题来了,他和沈子骁同寝一年多,暑假还在他家住了一个月,为什么还没有掐死这货???
两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任青临面露无奈,和简然额头抵着额头,低声道:“出去吗?”
简然冷声道:“出去啊,不出去怎么谋/杀室友?”
沈子骁还在外面嚎着:“赶紧开门让我上去暖暖,冻死爹了。”
副驾驶的门开了,率先出来的是简然。沈子骁被他吃人一样的眼神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我打扰你车/震了?”
随后,任青临也下了车,和简然一样,从副驾驶下的。
任青临对沈子骁微微一笑,“晚上好。”
沈子骁看看任青临,又看看简然:狗脸懵逼.jpg
“你们……”沈子骁的声音哆嗦起来,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该不会是真的……卧槽?卧槽!”
喂,你们不是半小时前才告白吗?这就要上全垒打,还是不在床上的另类打法!高富帅都这么会玩的吗?!
任青临问他:“沈哥大晚上不在寝室打游戏,跑来停车场做什么。”
面对简然杀气十足的眼神,沈子骁战战兢兢道:“简然……不对,义父不是和你约会去了么,我一个人在寝室无聊就去网吧上网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一辆崭新的特斯拉,估摸着应该就是义父的那辆,就……”
简然凉凉道:“你以为现在叫义父,义父就会放过你?”
沈子骁向后退了几步,和简然保持距离,“要不,我再给义父送一个月的早餐?”
任青临微笑道:“早餐我可以给你义父送。”
沈子骁要哭了,“学弟别这样,给条活路行不行——”
简然从旁边的车盖上撸下一层雪,握成团,嘴里还念着游戏里狙击手的台词:“一枪,一个。”
沈子骁死到临头还要继续作死:“不是我说,就义父的枪法,我就站在这儿让您瞄,您都不一定能瞄的准。”
简然气笑了,咬牙切齿道:“沈子骁,你是真的狗。”
接下来的场面混乱且惨烈,简然和沈子骁在雪地里进行了一场雪球大战,任青临在一旁观站,中场消息的时候给简然递递水,拍拍雪。闹了一会儿,两人的衣服都湿了,简然也没戴手套,任青临担心他感冒,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戴在他身上,“学长,差不多该回去了。”
简然轻轻喘着,呵出来的气成了一阵阵的白雾,“也行,回去我带装备和你玩。”
浑身是雪的沈子骁:“……”我今晚就申请换寝室还来得及吗?
任青临说:“学长先带点东西回去?”
“嗯,刚好又多了一个苦力。”
沈子骁看到一后备箱的礼物,眼睛成了两颗大柠檬,还嘴硬道:“不过如此。”
任青临帮他拿了几个奢侈品袋子,还要捧着草莓,沈子骁双手各拎着两个乐高盒。简然想把玫瑰花抱走,可是实在太大一捧,目测是999朵,他拿回去也不知道放哪,最后抱了几盒手办回寝室。
回去的路上,三人回头率百分之百,走进男生寝室更是被一路围观。有认识的男生问简然是怎么回事,简然只是笑笑不说话。
回到寝室,季源希正捧着手机研究着什么,柯言站在一旁,皱眉苦思,手上拿着牙刷,嘴角还有点泡沫。见他们回来了,季源希表情复杂地说:“你们去干啥了?看到论坛上的照片我竟然猜不出你们三人的真正关系……”
“我也上论坛了?”沈子骁生无可恋道,“那是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我没有姓名,谢谢。”
“临临你手上的草莓花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礼物……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季源希看向沈子骁,“骁狗?”
沈子骁:“我去洗澡了。”
简然把礼物放好,对任青临说:“我送你下楼?”
“嗯。”
季源希和柯言二脸懵逼,总感觉错过了一场大戏。
寝室楼下随时有人会来,还有监控,想要再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到了一楼,任青临就说:“不早了,学长先回去吧。”
简然有点不甘心,双手插着兜,说:“我送你去楼下吧。”
任青临笑笑,“我走过去就一分钟。”
简然小声地说了句:“能多待一分钟也不错啊。”
任青临想了想,“那我在这多待两分钟。”
简然忍不住笑了,他和任青临两个男生怎么和小女生一样墨迹了。“行了行了,咱们寝室离那么近,想见随时可以见,怎么搞得和异地恋一样。你回去吧,到了给我微信。”
任青临从草莓花束里摘下一颗草莓,递给简然:“请学长吃草莓。”
“噗——我送你那么多,你才给我一个?”
“对,剩下的全是我的。”
简然看着手里的草莓,“对了,还有件事。”
“嗯?”
简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东西,和任青临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我名草有主,可以戴上了。”简然说着,低头给自己戴上了戒指,动作之快,任青临根本来不及阻止。
任青临:“……”
戴好后,简然还举起来欣赏了一下,问任青临:“好看吗?”
任青临说:“好看,但有一个地方不太好。”
“啊?是我的手太红了吗?”刚刚玩了太久雪,他的手确实冻得有些红。
“不是。”任青临替简然摘下戒指,“学长的戒指,应该由我来戴。”
说着,他重新将戒指套上了简然的指尖,“记住了吗?”
*
下午第二节是美术鉴赏的选修课,班上只有简然和季源希选了这门课。教授在讲台上讲《万里江山图》,他们下面看《雪夜三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