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
我觉得咱们的缘份已经到了呢。
到底没说出来。
算了,人家都表示没动心了,他还是矜持点儿,慢慢磨吧。
他们是想着慢慢磨,顺其自然了。
可驾不?住别人不?那么想啊!
雨下了三天三夜,从大雨到中雨又到大雨,等雨势终于变成小雨的时候,他们俩个顶着雨出山。
实在没法再在山里待着了。柴禾没了,饭都做不?了。两人靠着野果?熬了两顿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山到林场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身的泥。
“你们这俩孩?也是的,非得顶着雨往出走吗?在山里住到雨停了再出来不行?你看这弄得这狼狈样子。”黄芪看两个泥猴儿回来,气得呀,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熊孩子呀。忒不?省心了。
“出来之后才下的雨,都走了一半了,还怎么回去啊?”方淮心解释。
“对不起,黄姨,让您担心了。是我让小方儿陪我进?山看我爸妈的……”把人家闺女拐走了这么多天,又?弄成这个样子回来,罗玄这个男方,肯定要跟人家妈妈道谦的。
“哎,天有不?测风云,怪你不?怪你的,也这样儿了。赶紧换衣服,洗漱吧。”黄芪也没办法,还能把罗玄怎么样啊?人家又?没有绑架她闺女,还不?是闺女自己跟人家走的。
“是,得令。”方淮心调皮的立正行礼。
嘻嘻哈哈的,收拾干净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在林场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农场赶。
刚能看到农场大门吧,就看到林援拿着伞,在供销社的院子里向山路上望着呢。一看到两人的身影,直接出了大门就迎出来了。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这架式一看就是有事儿了。
“你俩怎么回事?”林援一脸的焦急。
“什?么怎么回事啊?说明白点儿。”罗玄见林援看他跟看仇人似的,他脸也冷下来。他干啥了,至于你这样儿吗?
“沈瞎子他们昨天到林场送菜,说是看到你们俩个从山里出来,一身的泥。就你们两个人……”林援说得简单,意思也表达了,孤男寡女的进?山,还一身泥的出来。那些人传得话太难听,他说不出口。
“沈瞎子?谁啊?”方淮心自觉对农场这两千多人也认得差不多了。没听说车队有那么一号啊。
“刚来的男知青,这几天下雨不能下地,他们帮着车队运菜。”那男生戴着八百多度的近视镜,摘了眼镜儿啥也看不?见了。男生吧,好起外号儿,再加上那位沈同学又八卦得很,那嘴碎得,比中年大妈也不?差,在来的火车上就有人在背后给他起外号,叫他沈瞎子了。
“别管那个了。说正事儿。不?就看到我们两个一起出山吗?有啥奇怪的?下了好几天雨,山里路不好走,摔到了,不?是很正常吗?”罗玄皱着眉,让大家觉得他们在处对象是一回事儿,但让人传成他们在外面这个那个的,可就走了样儿了。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本来我在我妈那里住着,半夜下雨我想着反正也干不了活了,才没急着回来。昨天雨小一点儿了,我才想着进?山再采一点药的,没想到路那么不?好走,就又出来了。我妈可以做证的!”方淮心接着就说,这种事情,不?用跟谁对,哪怕是去林场里问,见过他们的人肯定也是这个话。
“沈瞎子那嘴,你们是不知道,就这一晚上,都传得半个农场都知道了。慕易去找范书记了,想让领导出面控制一下。你俩要是再不?回来,等他从范书记那里回来,我们就要去找你俩了。”林援直摇头,他们走的时候,知青才来没两天呢,他们老知青这边儿跟新来的,还不?熟,又?是分在不同的组里,都没说过几句话,罗玄也不?知道那沈瞎子的破坏力有多大。这才几天啊,就没有他传不?到的小话儿,还全是男女关系上的事儿。竟是些补风捉影的事情,别人听到了都是一笑了之的,他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再添油加醋的二次加工往出传。有好几个家庭因为他的长舌闹得鸡飞狗跳的了。
“林?大了,果然是什么鸟都有了。”方淮心冷笑。就像女知青那边儿,四十多个女生,绝大部分看着都本本份份的,很有这时代人的特性,服从性很好。不?也出了周东方那一号儿的二傻子嘛。男生这边儿再出几个小眼镜或是大壮那样的奇葩也不?是怪事儿。
光荣农场这种地方,在外人看来,那就是穷苦偏僻之地的代表,被分到这地方的知青,出身不?好的,和奇葩的概率本来就会高一些的。
“别说那些了,赶紧去找范书记解释一下吧。”林援看着方淮心那淡定样儿,更着急了,这人怎么回事儿,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着急呢?
“走吧。”几人就加快了脚步。
到了范书记的办公室外面,慕易刚出来。
“沈瞎子在里面呢,范书记正在批评他。”慕易在两个人敲门之前,说了一句。
“书记,我们回来了。这两天下雨,也没往山里走,路不好,好容易采了这一篓半马蹄?,就摔得实在坚持不?了了。知道家里豆腐坊的料不?多了,我妈追着我们回来送料。回来跟您报告一声儿,我这就把料送去豆腐坊?”进?屋方淮心没等人问,就把一直没放下的药篓?拿下来,进?山的时候顺手采的半篓?,早上回来之前,又?从黄芪那里拿了一篓?,回来交差。
“好,去吧。”范书记就没说什么了,他是得过老胡暗示的,一直觉得两孩?在处对象。人家小年轻的,一起出去,又?有家长看着,他有啥好说的。
“书记,那我也回啦?这几天贪黑起早的给江湾屯接电,昨天还跟胡魁一起陪着小方儿进山采药,都快累死我了。可得回去好好睡一觉了。”这种事情,根本不会有人特意去打听的,就是去了,老胡肯定也能接住,当然就往老胡身上说了。一个在林场,一个在江湾屯,这说得够清楚了吧?
“不?是你们俩进?山的吗?”范书记刚想让他也走吧,边儿上站着那眼镜男先出声了。这人上身海魂衫,下身蓝裤子,绿胶鞋,头发有点儿长,快要盖住眼睛了,衣服上隐约能看到两块暗渍,看人的时候眼睛眯着,看来他这个眼镜,度数还是不太够。声音有点儿尖细,语气里都透着那种好奇的调调。
“没有啊。胡魁还打了一只傻狍?呢。咦,这位同学,你是新来的吗?怎么认识我们的?为啥这么问呀?你管得挺宽呀。”罗玄一幅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啊,罗哥,我是新来的知青,沈望山,早就听说罗哥跟方大夫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嘿嘿。”马上一脸的笑,很热情的样子,那嘿嘿的笑声怎么听着都觉得暧昧。
“那书记,我们先走啦?您接给沈同学布置工作?”方淮心就出声。不?让罗玄跟他磨叫,还当着领导的面呢。
“行,走吧。”范书记就把人放出去了。
接着在屋里训沈望山,“听到了吗?人家有人证有物证的,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乱搞男女关系。再说了,人家男女青年,别说没什么了,就是谈个恋爱啥的,还归你管吗?法律都规定了恋爱自由的。我说你一个男同学,不?好好把自己的工作干好,多学习多进?步,一天到晚都瞎琢磨什?么呢?回去写三千字的检查,下次全场大会检讨。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有了当事人的证辞,范书记口气也碍起来了。
那沈望山,大气儿都没敢吭,乖乖的就回去写检查了。
“你们几个,这几天多盯着点儿他,别离他太远。”出来之后,方淮心就跟罗玄他们三个交代。
“怎么了?”三个人都看她。
“只管盯住了他就行了,到时候你们不就知道了?”方淮心不?说。
回到医务室,就开始处?带回来马蹄?,黄芪已经把方子和泡制方法教给她了。她已经能会作清香豆腐的添加剂了。一直忙到天黑,才处?完两篓?药。直接回了宿舍,外面的传言,跟她没关系一样。
赵雅丽跟江彩霞两个人一天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脸色,给她打下手儿。问都没敢问出来。
“回来啦?”一进?宿舍,都在做晚饭呢,一个个的,跟看动物园的猴子似的看她,都被方淮心无视了,许三喜一看她进来,打招呼。
“是啊。早上就回来了。在医务室那边儿处?药材了。”方淮心进?屋换衣服,洗手。等吃饭。
“这个天儿你还进?山采什?么药啊?就算是没有料了,大不了豆腐的味儿差一点嘛。又?不?影响吃。我还以为你这几天都在黄大夫那里呢。”孙小云一边儿说,一边给方淮心使眼色。
“都是头两天采的,下雨这几天在我妈那儿都简单处?过了。这不?是昨天雨小了嘛,罗玄跟胡魁想趁着没活儿进山打猎,我就跟着一块儿去了,顺手采了点儿药。谁知道那山里的路那么不?好走,滑得很,以后下雨可千万别进山,太危险了。”方淮心就笑,还是跟范书记说的那话,就看孙小云在炕上直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
“行了,放桌?,吃饭了。今儿个小碴粥,你最喜欢的。磨坊的王嫂?给拿了几个咸鸭蛋,正好下饭。下午没事儿,我还腌了几根金钱黄瓜。”许三喜就张罗着吃饭。六个人分工明确,放桌?的,盛饭拉,拿碗的,很快就准备好了。
“对了,三喜姐,周东方回来了吗?怎么处?了?”方淮心想起来,她走了这么多天,去县里告状的周同学应该也回来了吧?看刚刚范书记的样子,一脸的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啥。
“嗯。记了大过,诬陷同志。记入档案。人已经回来了,这几天都在屋里躺着呢。”下雨不能施肥,化肥会被雨水冲走,所以这几天都休息,她整天在炕上躺着,也没人管。
“没说之后她的工作怎么安排的吗?”
“说了。要让她到最苦最累的岗位上接受再教育。去猪圈跟着李敏慧养猪。”说是跟着李敏慧,人家已经是技术员,组长了。她这样儿的,去了,肯定就是喂猪。三百多头猪,还有一百多头母猪,隔不?了几天就有下小猪崽的,得成宿成宿的看着接生。一天喂三顿食,半人高的大木桶,一顿得来回拎上百桶,那活儿,够她受的了。
“也好啊。咱们知青下乡不就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嘛,养猪跟过去被地主老财剥削的长工和佃户一比,也不?算什?么了。”方淮心还想着,要是罚得不?重,就干脆把她要来医务室她亲自处?好了。既然都去养猪了,那就便宜她好了。
“就是。不?错了,她要是肯努力,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李敏慧呢。”王桂芬也插话。
那这可说错了。李敏慧那是时机好,她去了主要也不?是喂猪,而是根据书上看来的知识,研究怎么育肥。已经让她办成了,所以她能成为组长,不?用再出力。周东方再去,可没这样的机会了。除非她能把饲料研究出来。
不?过看她那个浮样儿,也不?见得能静下心来好好做研究。一个高中毕业生,她也不?懂得怎么做研究!
之前孙小云问方淮心话的时候声音不小,方淮心回她也没压着嗓?,所以,至少隔壁两个房间那些个竖着耳朵听着的姑娘都是能听到的。等方淮心从房子里过的时候,就没人好意思再那么大喇喇的盯着她看了。
这会儿的人,朴实,善良的多,不?会把人往坏了想。方淮心说得又?是那么?直气壮,再加上沈瞎子能把一分事儿说成十分的嘴,天平自然会往方淮心这边儿偏了。原来还都觉得她开放,不?知廉耻的人,现在反倒觉得她可怜了,被人这么说。
呵呵,方淮心心里暗笑。
可怜啊?
谁让她可怜了,她会让那人更可怜的。
面上也不?显,到医务室上班,按步就班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却说沈望山,头一天刚刚因为发现了两位知青前辈的“奸情”而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好,拉着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分享了大半晚上的香艳故事,在他的故事里,两位有靠山随时可以不?上工出去浪的前辈顶着雨在林?里天为被地为床的折腾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都不避着人,让他欣赏了个全场。
本来还想着,第二天接着跟人分享一下细节,姿势什么的呢,就被领导给叫去一顿批评,还要写检查。等罗玄回来之后,人家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又?有他被罚写检查的事儿,也就都明白得差不多了。男知青们明显就都有点儿避着他。
他到也不?在意,爬在炕上憋检查。
可写着写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脸子里昨天晚上想好的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那些男女过招的姿势动作啥的,就越来越清晰了。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那男的,还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脸。女的脸却不太清楚,老在变化着,似乎把他从小到大见过的女人脸都换了一遍。
心里跟有一千只猫在挠一样,一时觉得兴奋,一时又觉得自己是古代的皇帝一样,夜御千女万女都不足性。
“咦,沈望山,你那是干啥呢?找屎呢?”不?知道多少时间之后,他就没法儿在炕上趴着了,那腰就越来越拱,边儿上同宿舍的看他那个姿势,就跟他开玩笑。
“啊?啊。我肚?疼,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趟厕所。”回过神的沈望山一反应过来出了啥事儿,当时脸就红得能滴下血来。
这晴天白日的。
运了半天的气,也没控制住。着急忙慌的弓着腰爬起来,双手捧着肚?下方就往出跑,姿势怪异得不?行。
“懒驴拉磨屎尿多。”那男生看他那怪样子,就笑骂了一句。
夏天跟慕易这会儿正找了借口来他们屋里撩闲,看着沈望山出去了,俩人一对眼色,就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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