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手里那一丝无端的灵力陡然成型,他将折扇顶端的利刺猛地往藤蔓上一扎,沾染毒液的藤蔓在眨眼间被腐蚀融化,腰间的紧滞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落到地面上的时候,沈珩很给力地站稳了脚跟,喘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对着错愕的红娘道:“前辈在我房间里栽种的几棵绿植,我以后自当如数归还。”
说话的时候他特地摆出了一副神秘莫测的高人形象,还不忘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了两下风,借此来掩饰心里的不安。
捧烛红娘纵横修真界这么多年,单靠他一柄折扇是断断对付不了的,而且他现在还被困在红娘的结界里,除了迂回套话之外,其余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沈珩正在冥思苦想考虑脱身之策时,一条泛着火光的金鞭突然缠上了他的左腿,将他直接倒吊在了突出的山石上,滚烫的火舌卷过他左脚的脚踝,将表面一层皮肉烫得焦黑。或许是太痛了的原因,刚被吊起来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反应,直到耳畔响起了红娘的声音,他才逐渐感受到来自左腿的灼痛感。
“可惜啊,你可能这辈子是还不够我了。”
他条件反射般地死死咬住了下唇,可还是有一声闷哼从齿间溢了出来,可红娘似乎还是不满意他的样子,反手一推,重重砸向了沈珩的肚子。
这一掌注入了十成十的力量,沈珩只觉得被打中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刺骨的寒意,数道寒气无孔不入地渗入到了他的五脏六腑之中,血液顺着他的唇角成串流下,就连动一根手指都要忍受极大地疼痛。一瞬间沈珩的眼前都出现了走马灯一样的幻景,双瞳失去了聚焦的点,连他自己都要以为是不是要在这里送了命。
靠,哪个穿书主角能像我似的连个原因都不给就直接被吊打身亡了。
他真的要怀疑作者的逻辑思考能力了,两个人有这么大的仇,捧烛红娘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当他这位昔日宿敌的狗腿子。
沈珩被动接受着比上一次更加剧烈的疼痛,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浑身止不住的痉挛着。痛到发麻的脑海当中,从一开始就反复弹出提示框的系统提示频率比以往加快了数倍:【失血过多,是否开启诊疗模式?】
【检测到宿主意识无法有效判断当前情况,已开启自动疗伤模式。】
【很抱歉,由于伤势过于严重,诊疗模式将在运行30%后自动关闭。】
红娘气定神闲地在沈珩面前蹲下,抓过他的头发死力一扯,柔声道:“我得再等一等,哪能让你这么痛快的死了?”
恍惚间,沈珩连她的话都没听清楚,虚弱道:“你……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红娘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你活该死,鸠占鹊巢了这么久,老天让你白活了五年,又让你侥幸活了十二年,你也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她脸上的表情便凝住了。
心口处不知何时被一道极强的灵流所穿出了一个洞,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茫然地低头一看,眼神“唰”地一下就变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整个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熔化开来,一张脸不停变化着,直到整个头颅也熔化殆尽,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没想到啊……”
意识朦胧之时,沈珩默默槽了一句:“反派死于话多。”
那根倒吊着沈珩的金鞭也跟着化成了齑粉,沈珩只感觉脚上一松,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去,眼看着就要碰到坚实的地面,一双手稳稳把他揽在了怀里,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沈珩!”
从发现沈珩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开始,阮琤就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再跑到沈珩的屋子里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好循着沈珩的灵气一路找到了后山处。
恰好这时候温衍想和沈珩求证一下捧烛红娘的事情,甘棠也没脸没皮跟了过来,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阮琤往后山的方向跑去,便叫住了他:“阮公子!看见泓之了吗?”
阮琤头也不回:“他在后山。”
两人心下一惊,跟着阮琤的步伐来到了后山,刚一到山脚处,几人就感到了一丝诡异,原本大开的山门被一道结界围了起来,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阮琤二话不说,提剑就向结界砍了过去,身上被阵法的反噬划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可他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剑上的灵力由于他太过焦急而变得忽高忽低,冷冽之气划过山林中的树木,将枯枝统统扫落在了地上。
甘棠一看便知是沈珩有了危险,撩起衣袖便要冲上去帮阮琤,却被温衍一把拽了回去:“你过去添什么乱!清和他是如今仙门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个,肯定有办法!”
他们弄出来的动静不小,不一会在后山就聚集起了一群人,可山前的结界厉害的很,稍一靠近便有反噬的危险,在场的几个有不少都灵力微薄,只能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
里面时不时就能传来肉.体被锐器刺破的声音,和沈珩刻意压制过的闷哼声,几名年纪小的女修直接吓得哭了出来,捂住耳朵不敢再去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甘棠呆呆地看着努力破阵的阮琤,喃喃道:“泓之他……真的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