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直到被牵出大招楼,还处在莫名奇妙中。
“大兄你出尔反尔?”姜璃被塞进马车后怨怼道。
“只不过不想带上闲杂人等!”诸儿阖目,不以为意道。
“你不愿与王姬同游吗?”
“璃想和王子克同游?”
“我?.......也无不可!”
诸儿这时睁开双目看着姜璃,随之唇角弯了弯,道:“原来璃长大了,也会喜欢翩翩风流的少年,他皮相是生的不错。”
明明想说王姬瑶对他有情谊的事,他却将祸水东引,移到她的头上,姜璃懒得与他争辩。
“只不过我看不上他,纵是王子又如何,他那等性子,趋炎附势还行,却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丈夫,护不了你,配不上你。”他又道。
“那大兄觉得,你可堪配王姬瑶,我瞧她也生的貌美,言谈也显露几分聪慧,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姜璃好奇地问道。
“论美貌,不过尔尔,论聪慧.........为兄不喜欢聪明的,为兄就喜欢蠢得,软弱的,听话的,最好像璃还会一样会做一桌美味。”他话锋一转道,拍着她的脑袋像在拍一条小狗。
要好看的,听话的,会做好吃的,姜璃鄙夷的看了一眼她大兄,“你还真是,食色兴也!”
马车行至郊野外的野湖边旁停下,护卫们将路径上的杂草清了清,辟出一条道后,又向附近的渔夫借了条木舟。小木舟只容下两人,诸儿扶着姜璃上了小舟,容月和侍卫们便侯在岸旁。好在芦苇生的比人高,将太阳挡的严严实实,也晒不着。
诸儿划了几下浆,小舟荡向荷叶深处,不一会儿岸上的人便看不着他们了,容月有些担心,这湖也不知道深不深。她不时的往里头探目。
姜璃顺手摘了许多莲蓬,诸儿一边摇撸一边摇头:“你快摘满一船了,等归时可要带回宫里,宫中什么没有,别废功夫!”
荷叶没过两人头际,清风徐徐,荷叶清香,诸儿舒服的在舟上趟下,头枕在姜璃的膝盖上。姜璃剥了莲子米,一颗一颗的塞向他的嘴里。
不一会儿,他有了瞌睡便阖上的狭长的凤眸。他的鼻子有些痒痒,微微睁开眼,看见一大朵粉瓣的荷花在他的脸上探索。
“璃别闹,为兄睡一会儿!”
“大兄,这满湖的莲叶盖的严严实实,没了方向,回不去可怎么办?”姜璃觉得这是个问题。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诸儿喃喃道,不一会打起了微微的轻鼾。
姜璃静静的坐在荷叶包围的小舟上,看着枕在她膝上男子,长长的眉毛,长长的双目,干净的面孔,高高的鼻梁,像她的君父,却也有几分像他的母亲。良久,姜璃叹了一气。
她也躺了下来,枕着一堆摘下来的荷花睡了过去。南风微起,莲叶轻浮,睡梦中的人嗅着甘冽清爽的风往更深层的梦中去。小舟没有方向,却依旧在迟缓的漂泊。
直到黄昏时,一直留守在湖案旁的容月才着急了,她喊了几声,荷花丛中无人回应,便与护卫商量着,要浮水进去找人。正在这时,近处的荷叶有了动静,穿着玄色锦衣的男子站在舟头上一下一下打着浆,素衣少女侧着头朝容月笑,容月这才放下心来。
姜璃将那小舟上慢满满一摞的莲蓬送去了容月家,直到天黑才回到宫中。
那边君夫人得知诸儿带着姜璃去给他办事的,不由赶到太子宫中斥责:“你办这种隐秘的事怎可带上她,若叫你君父知道我与宗室暗通消息,必不饶过我。”
诸儿不以为意:“她还是个孩子,脑子里都是吃耍,岂会管母亲这些事。”
“你.....”君夫人气的一哽,可又不好跟他细说。纵是亲儿子,她从前干的那些事可从不敢在他跟前提起半句。
回去的路上,荨劝慰她:“夫人莫要动气,太子不知隐情,这才无所顾忌。”
“这才令我更担忧,那丫头与我儿亲近,谁知打的什么主意?”
“这宫里太子待她好,她与太子亲近乃情理之中的事。”
姬妤还是心烦气躁,“你知晓君上的性子,今日之事若被他知晓,便是触及他的逆鳞,与我断无夫妻情谊可讲。”
“夫人,此事被君上所知尚有转圜余地,您与其为此担忧,不若利用此事,看看一看人心。”
姬妤这才抬头细细的看了荨一眼,思量了一会儿,觉得也未尝不是。倘若此事被君上所知,她巧舌之下尚能摘清,可那根隐刺说不定就是带了剧毒的,一不留神便能要了性命。
然而姬妤寝食难安的等了许多天,无风无浪。按理应该庆幸,姬妤却就是无法心安,荨觉得是她太多疑了,劝她莫要多思。
姜璃生辰的前两天,君夫人就派人送来了给她的生辰礼,是件红色的衣裳,布料丝滑,刺绣精美,姜璃扶着那件红裳看了好一会儿便让宫婢架了起来,说待生辰那天穿。
待宫婢走后,容月不信,问她:“你的生辰,真要穿她送来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