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不同意,但君父觉得让我去战场历练一番是好的!我省的她来烦我,便假意听她的了,没再提此事。五日后,君父要亲赴战场督战,我便偷偷随行,等离开了,先斩后奏,她也无计可施了。”
“君父要亲赴战场?.....可是战况不佳?”姜璃抓到的重点在此。
“你有时候,还是挺警觉的嘛!”诸儿轻笑道。
“究竟如何?”
“郑国撤去了大部分兵力,鲁国本就是个墙头草,见郑国撤兵,也借口撤兵,只留些残军应付,现在只有齐国倾巢出战。现在齐国面临着三面夹击,君父极为看重对卫之战,因而亲自督军,叔父在北方迎战宋国,只是西南方向尚有陈蔡来犯,只有城郡守将防守。”
姜璃听到这个消息,脑中一炸:“郑国乃主战方,怎么会突然撤军?”
“卫人奸计,北戎缕犯中原,郑国乃周第一道防线,与北戎抗击多年,本就结了仇。卫国公子顽为将祸水东引,勾结北戎。戎人趁郑国出兵南下时倾巢而出袭击郑国腹地,郑国不得不撤兵自保。”
“郑鲁两国都撤兵,如此一来,齐国不就成了四国联军的众矢之的。”姜璃已是满脸凝重,怪不得君父近些日子都未曾去看过玥,想来为此是烦的焦头烂额了。
诸儿倒是笑了笑,不知是真的轻松,还是刻意安慰,“此非你一女子可操心之事!君父可不是个只安庙堂的君主,年轻时多次领兵征战,未曾有过败绩。这纷扰的乱世中还有几个能太平十几年的国家,便是那时齐国战绩的震慑,令的诸侯不敢轻易来犯。”
“你说的轻松,那是四国联军,狮子再强可敌过群狼环伺?”
“犹记得东门之役,郑国还不是以寡敌众,令五国无功而返。想我齐国比起郑国,兵强马壮不输于他郑国,且比他国富民丰,郑国尚能小霸诸侯,齐国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齐国息战多年,蛰伏多年,诸国只知郑伯雄才伟略,却不知我齐国才是真正的国力强悍!”冷光之中,他的眸子闪烁着勃勃地野心,薄唇亦绽开一抹妖冶的笑容。
“守益攻难,齐军本就是远征,途中消殆精力,物资。怎抵得上以逸待劳的他们。何况听到郑鲁两国撤军,齐国独木难支,定是士气大挫,反之助长对方士气,四国必会全力出击,其他诸侯国看到齐国处于不利之势,,不定也会落井下石,妄图渔利。”姜璃不知道他想的什么,竟然这时还妄想着齐以此战能在诸侯国间奠定声势。
“我不与你讨论这个,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为兄不在,你这段时间可得安分点,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祝尉余党说不定还未清缴干净。”诸儿拍着她的脑袋告诫道。
姜璃一时心中复杂,陷入深深的担忧中,最后只小声对诸儿道了句:“大兄万要保重!”
“自当平安归来!”诸儿咧嘴一笑,宠溺的揉着她的发。想到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她了,他心中有种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抱一抱的感觉。然而虽是兄妹,可他们的年岁大了,得顾着男女之妨,这么做已是不妥了。
待诸儿离开后,她连晚膳都不能下咽,犹豫了一阵子后,最终还是去了极月小筑。她走了一路,心中思绪起伏。今日君夫人出现在极月小筑,她怕玥也听到了齐国处境艰难的消息了。
君夫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这时候来找玥,姜璃不会傻到相信她是直至今日才知道玥居于此处。越想姜璃的心越是下沉,她知道玥如今指望着卫侯能遭报应来活了,若是玥知道,齐国现在非但不能拿卫国如何,反而陷入困兽之局,她唯一的指望落了空,该心死如灰了吧。
想到这儿,她加快了脚步,提着灯一路小跑。可待走到极月小筑时,里头的侍婢告诉她玥已经睡下了。姜璃走到她的卧室,看到灯火的确已经熄灭。
“君夫人这此滞留了多久?”姜璃问侍婢。
“一个时辰有余。”侍婢答道。
“君夫人离去后,尔主神色如何?”姜璃又问。
“这个,奴不知!”侍婢摇头道。
“是如常,还是悲戚,还是忧虑看不出来吗?”姜璃隐怒道。
侍婢连忙跪地,却依旧说不出什么来。
“罢了,退下吧。”姜璃凝眉,在玥的卧室窗前静立良久,直到夜晚的秋风吹的她的身体冰寒,她才离开。
第二日姜璃来时,正碰到姜玥坐在床榻之上抱着漆盆呕吐不止。
“吐成这样怎么也不请疾医?”姜璃急道。
跪在地上捧着木盆的侍婢面有为难之色,玥缓了口气,才道:“无碍,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