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找个理由挽留嘛!这般轻易妥协不像是你的作风啊!”袁峰看得出来老大动了心,他也很希望两人能成就一段佳话,是以再三劝说,
“我还从未见过你对哪个姑娘这般上心,遇见心仪之人不容易,你该好好把握才是。”
宋思南看似态度冷硬,实则内心也是纠结了许久,不得已之下才做出这个决定,“乌蝉珠已被盗,不必再防备,可你别忘了,还有一波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在盯着我,清泉跟着我不安全,所以我不能再带她上路。”
“这次若是分开了,你往哪儿找她?”
他又何尝不晓得,山高水远,兴许难再相见,但若将她强留在身边,万一她出什么事,那他后悔都来不及!
黑衣人的来路尚不清楚,对方下手极狠,他不能那么自私,拿她的命去冒险。考虑到这一点,宋思南才会答应清泉,放她离开。
袁峰劝不动他,无奈只能听从老大的话,护送云姑娘回临州,而袁晨晓则继续跟着宋思南他们进都城。
感念于诸位的恩情,彭夫人特命人备下三辆马车,也好让他们的回程路更顺畅。
临行前,宋思南来到云清泉身畔,将流光锁扣于她腕间。
以为他只是来告别,清泉未及防备,懵然看着那锁镯,不解地望向他,“这是作甚?”
许是老天也在为离别感伤,今晨竟下起蒙蒙秋雨,细碎的雨珠浮在她的碎发上,落在她的羽睫上,烟雨似雾,缭绕在两人当中,他有些看不真切,不知她眼底的晶莹究竟是眷恋,还是雨水。
纵已做出决定,到了即将分离之际,宋思南一与她对视,心里仍旧有浪潮在起伏,终难像寻常的告别那般平静面对,垂下眸子缓了好一会儿才道:
“我不能再与你同行,这锁也算精巧,内有毒针,可以替我保护你。”
“我有墨玉箫,不需要这个,还是你留着用吧!”说着清泉就要去取,却不知该如何将锁打开。
一旁的孟怀毅淡看一眼,“不必白费心机,这锁一旦扣上便无法打开,上面都是机关,强行乱按只会伤着自己。”
该不是蒙她吧?清泉只觉不大可能,“难不成这锁一戴便是一辈子?”
“除非你再遇见千机阁之人,只有他们打得开。”
“……”若是遇不见,那岂不是真要永远戴着?关键千机阁之人不怎么现身,神出鬼没,即使在周围她也瞧不见啊!
看她一脸愁苦,宋思南笑慰道:“取不掉就当镯子,反正也不丑。”
也只能这么想了,但她始终不放心宋思南,便将自己的墨玉箫塞给他,他却紧攥着手指不肯收,说是有千影刀在手,会保护好自己。
最后一次对视的瞬间,他试图从她眼中找寻出一丝留恋,然而她的眼波很平静,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她早就想好要走,又怎会对他不舍呢?
纵然心间有万千情绪涌动,他终是生生抑制,云淡风轻地道了句,“有缘再会。”
最寻常的告别之词,却能准确的表述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他是真的希望能再会,但不知两人之间是否还有那个缘分……
道罢,宋思南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莫再留恋,利落转身踏上马车,先她一步。
他不愿等在这儿看她离去的背影,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拽回来。已然决定了的事,就不该再更改,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清泉实不愿让袁峰这般来回折腾,可又不好公然逆宋思南的意,免得他又做出什么事来,便假意答应,两人一道乘坐另一辆马车向南而行。
平坦的路还好,一遇见崎岖的小路,马车便开始颠簸得厉害,很快清泉便觉心口处隐隐作痛,有些承受不住,于她而言,还是步行安全些,但袁峰肯定不想步行,他只想驾着马车快些到临州。
男女两人同行习惯不同,多有不便,于是清泉在休息的档口提议,
“反正宋思南已经离开,他又不晓得咱们这边的情况,你大可去你想去的地儿,随意游玩一段时日再进都城,他若问起,你只道我已到达临州即可。”
“那不行,”袁峰义正言辞道:“我既答应了南哥便一定要兑现承诺,好兄弟不可欺瞒,即使他不在身边我也不会失职,定会护送你到临州。”
这小子平日里惯爱偷奸耍滑,怎的关键时刻这般耿直,愣是讲不通呢?“其实我并不是非得回临州,我四海为家,去哪儿皆可,袁峰,你真没必要跟着我。”
心向南哥的袁峰时刻不忘撮合二人,“既然去哪儿皆可,那就跟南哥一起回都城呗!”
“除了都城……”
“为什么?”袁峰不太明白,为何一提起都城她就会神色骤变,“那儿有你的仇人?我们可以帮你报仇啊!”
那是失意之地,如今这伤口才结痂,她实在不愿再回去揭开那道伤疤,又不晓得该如何跟袁峰解释,干脆不吭声。
袁峰便在一旁念叨着,“也不晓得那些黑衣人会不会再去找南哥的麻烦,先前有千机阁之人一路跟着,虽是图谋不轨为盗取乌蝉珠而来,好歹还护过南哥,帮咱们打死黑衣人,如今千机阁之人已带走乌蝉珠,若是黑衣人再来,只怕南哥不是那些江湖贼寇的对手,万一再受伤可如何是好?”
说这话时,他暗自观察着云姑娘的神色,果见她弯眉紧蹙,忧虑丛生。袁峰觉得自己应该趁热打铁,好让她回心转意,回到南哥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袁峰:此处应该有鸡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