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叶珺棠起身,身姿站的端正笔直。
朱明熙面上笑意不减,只道:“爱卿戍边八年,劳苦功高,今日回来便现在京中歇下任职,如何?”
“但听陛下吩咐。”叶珺棠抱拳道。
朱明熙笑了笑随后道:“既然如此,郡主便先回去,待朕细想一下。”
“微臣遵旨。”叶珺棠神色平静,领命应了一声,便退回百官队伍之中,却忽略了一旁不远处纪凌饶有兴趣的探究目光。
早朝散去后,叶珺棠受朱明熙之邀,同宫人入了后宫在御花园处见到了换下滚金龙袍只一身明黄常服的朱明熙。
“微臣叩见陛下。”叶珺棠半跪行礼。
“珺棠快快免礼。”朱明熙上前,亲手扶起叶珺棠,面上满是笑意。
朱明熙冲身后随从摆了摆手手道:“你们去一旁候着。”
随侍都有些犹豫,朱明熙面色冷凝:“怎么,朕与郡主说说家常你们也要听着?”
“陛下息怒!”众人惶恐的跪下。
“给朕退下!”朱明熙冷喝一声。
众人只好纷纷退下,给两人留出空间。
朱明熙面色阴沉:“这纪安,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叶珺棠瞧着,双眸微敛沉声道:“纪安放肆源于先帝放纵,他在先帝时期便手揽大权,如今,更是肆无忌惮。”
“是啊。”朱明熙苦笑一声:“朕这个皇帝,当得委实窝囊。”
“父亲已与微臣说明,陛下放心,微臣定会倾尽全力助陛下一臂之力。”叶珺棠面上平静,却令朱明熙觉得无比可靠。
“得你相助,朕甚是放心。”朱明熙笑道。
“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叶珺棠抱拳行礼。
君臣二人又寒暄几句,叶珺棠便行礼告退,朱明熙没有多加挽留,如今宫中处处受制,叶珺棠多留片刻,纪安便会多一分警惕。
入夜,皇城中灯火阑珊万籁俱寂,养心殿内朱明熙悄然起身,换上一身深色衣袍走到龙床后,在龙床下摸索片刻,寻到一处凸起按下,一处暗门悄然打开,朱明熙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无人盯着,便悄然步入其中。
待她的身影没入黑暗,暗门再度合上,恢复如初。
眼前一片黑暗,朱明熙面上未曾露出丝毫惧色,从腰封中取出一枚火折子吹燃,火苗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眼前逼仄狭隘密道中的一方小小天地。
她没有多做停留,快步顺着密道前行,走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石墙,她脚下没有丝毫犹豫,上前按下一块石砖,石门轰然打开,明光乍亮,她举步踏入,便见一方小小石室内亮着两束火把。
忽有酒水倾落入杯中之声,朱明熙足下一顿,寻声而去,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方桌前悠然饮酒的黑衣女子身上。
女子晃荡着酒杯,慵懒抬眸,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带着些许玩味的看着来人。
“来了?”
朱明熙见到她,蹙着的眉眼温软了些许,起唇轻唤:“久等了,阿凌。”
若有人在此,定然会大惊失色,那坐在方桌前饮酒的黑衣女子,正是素与朱明熙不对盘的,锦衣卫指挥使,纪安义女,纪凌。
纪凌抿了口杯中酒水,啧了一声道:“陛下寻我来,可是为了那临阳郡主?”
“朕欲委其重任,不知阿凌你意下如何?”朱明熙走到她面前坐下,面上笑意浅浅带着些许紧张期许的意味。
纪凌认真寻思一番后,颔首道:“是可造之材不假。”
朱明熙闻言,面上笑意更胜,似是松了一口气道:“你二人她在明你在暗,相辅相成,不愁拔不掉纪安。”
纪凌颔首,随后顿了片刻后道:“我之身份,你先莫要告诉那临阳郡主。”
“这是为何?”朱明熙诧异瞧她。
“我不信任何人。”纪凌冷声眸中阴鸷,她顿了一下,敛眸低吟道:“况且她若是知道我的身份,万一唱不好这出双簧,付出的代价你我都承担不起,何况若不知道我的身份,也可考验她的能力,若能拔掉纪安爪牙,证明她有这个实力,到那时,再告诉她也不迟。”
“你要以自身为饵?”朱明熙皱眉。
纪凌饮尽杯中最后的酒水,将酒杯置于方桌之上,起身背对朱明熙,密室里火光摇曳,映衬着她的面容冷酷决绝。
“明熙,你要记住,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