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木管刺中的羽树瞬间失了神。他感觉耳朵和眼睛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周围的声音和画面像是被淋湿了的水墨画,一团一团地糊在一起,最后融成一片,根本分不出你我来。
除了听觉和视觉,他的其他感官也渐渐地失去了控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屏蔽了一样,再察觉不到外界的刺激。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后脑勺上也被刺进了一根同样的木管。
羽树和羽织他们一样,被神树用绑带缠成了一个个人蛹。但与他们不同的是,羽树身上还多了两个奇怪的导管。他也并没有像他们一样,被绑带拖入地下,而是被拽到了高空,停留在了神树的树冠处。
如果羽树还有意识的话,就会觉得这里十分熟悉。因为这就是当初那颗果子所在的地方。
而现在的羽树,不能说是没有意识,只是有些顾及不上现实世界里的状况。因为他的意识被卷入了一个庞大的、令人清楚地认识到作为人到底有多么渺小的地方。
这个地方宽广得看不到边际,狂风挟裹着骤雨,在昏暗的海面上掀起一层又一层的风浪,惊涛怒浪汹涌着,像是一张深渊巨怪咧开的嘴巴,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吃下去!
在这样的环境中,羽树的意识就像是一叶扁舟,摇摇晃晃地漂泊在海面上,一个浪打过来,随时都会被拍碎。
但是在这里,羽树意外地感受到了大树的存在。
“大树?大树!”
“还给我——”
“把我的力量还给我——”
“还要更多……更多的能量——”
“不够——不够——”
那是大树,却又不是大树。
准确地说这个地方应该是大树类似于意识海的存在。
在这片意识海中,羽树感受到了大树极致的愤怒,比当初被辉夜姬吃掉守候千年的果实时,还要强烈千百倍的愤怒。
以至于羽树都不敢肯定,属于大树的意识到底还存不存在,因为这个地方充满了不甘和怨愤,除此之外就再感觉不到其他任何能够正常交流的部分了。
“大树!”
羽树在宽广又充满危机的意识海中一边寻找,一边呼喊着,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尽管这个地方危机四伏,但不知道是纯粹的运气好,还是这片意识海根本就没伤害他的意思,羽树的意识飘荡在半空中,顺利地越过重重风浪,来到了这个地方的中心。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因为羽树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黑色的大型咒文绘在他脚下,将这一整片地方。
羽树能认得出来这是一个阵法还是因为他认识其中一两个咒文——他曾经看到两个哥哥在摸索新术的时候写过。以正常阵法的大小,这些咒文也不过蝌蚪大小。而如今绘制了这个阵法的咒文,仅仅只是其中一个就已经比他整个人躺下来还要大了。
“这是……什么?”
“是通灵术。”
“咦?”突然被回应的羽树懵了一下,然后就见那个巨大的阵法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有点像兔子,却长着两只手和十条尾巴,表情格外凶残的奇怪生物。
羽树有些奇怪,明明这个地方只有大树的意识,为什么……
不等他多想,那只十条尾巴的奇异兔子张了张有着一口尖牙的嘴,竟然说话了!
“为什么不帮我把力量夺回来?羽树——”
“!”这种感觉,难道它……?!
“哼,没错,是我。”
“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