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气得面色铁青,牙咬得紧紧,“夫人,她这样没大没小,您竟然也纵着她?”
楚云梨倒是对张礼瑗这样的状态很满意,无论她嘴上怎么说不得已,但只要她争,陈元略又不蠢,早晚看得出来。
他愿意宠着的时候自然乐意,等到回过头,浓情褪去,就会发现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
上辈子陈元略会对林苒苒动手,不过是想要重新和张礼瑗在一起,现如今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便不会想对妻子出手了。而张礼瑗,从她上了陈府粉轿,就再不可能给人做妻了。
当下就没有扶妾为妻的规矩!所以,如今就是林苒苒自己回来,也不会红颜薄命。
楚云梨心里的这些想法当然不会说出来,垂眸道,“我早说了,他们之间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要不是身份差得太远,根本也轮不到我嫁进来。你要抓紧,女人没有子嗣,一辈子也太孤单了。”
胡氏眼睛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午后,楚云梨又去娴院看几个孩子,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确切的说,是张礼瑗的质问声,“她们再是养女,那也是主子,轮不到你们动手责罚!”
婆子振振有词,“这是夫人的吩咐。还请张姨娘不要为难我等,想要看几位姑娘可以,还请退开些。”
“夫人的吩咐?”张礼瑗声音尖锐,“我不信!我要去找她……”
楚云梨含笑站在不远处,“就是我的吩咐。”
张礼瑗一把抓起陈娴乐的手,“夫人,都打成这样了,娴乐已经大了,说话她听得懂,没必要出手责罚吧?”
陈娴乐似乎也觉得委屈,眼泪汪汪的,不停伸手去抹。
楚云梨淡然道,“你是亲娘,既然心疼,那你带回去亲自管教吧。”
再是觉得女儿委屈,张礼瑗也听出来了楚云梨话中的不悦,但是看着女儿通红的手心,又实在放心不下,“夫人,这些孩子都大了,听得懂话,没必要出手责罚,我去找少爷说……”
楚云梨拦住她,“现如今陈家的少爷是曦朝,还请张姨娘改了称呼,别让人误会才好。”
张礼瑗急着去找陈元略,随口应了,拉着陈娴乐就走了。
这被罚确实是楚云梨吩咐的,但不是做不好就罚。无论做什么都讲究个天分,尤其是绣花这种讲究审美的东西。但是基础的东西大家都一样,每日夫子教完会安排功课,比如学绣花,回去就得绣一朵花,不拘好不好,但得绣出来,证明用了心。再比如练字,就会让回去练多少个字。
功课基本上占完了她们每日大半的时间,这些孩子除了一开始会挨打,之后就再没有挨过打,陈娴乐也没有,今日……算是例外,兴许是觉着母亲到了有撑腰的人,便不想再学了。
今日学配色,绣娘正拿着绣线跟她们说得认真,孩子也学得认真。楚云梨撑着下巴坐在一旁旁听。
越听越觉得这陈家的绣娘蛮厉害,至少配色不错……正想着这些,陈元略就到了,急匆匆的,进门就道,“你让婆子打她们了?”
楚云梨坐在椅子上,压根就没起身,看着他身后的母女两人,似笑非笑道,“来得够快的啊!”
陈元略皱眉,“孩子大了,好好说都能听懂,为何要打她们?”
楚云梨扬眉,“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倒是问问她们每日挨打的有多少,都是为何挨打,再来质问我。”
“为何?”陈元略立即问。
绣娘上前福身,“昨日的功课是绣荷花,大姑娘压根就没绣,连绣线都没分,夫人说过,惰性最是要不得,所以,奴婢才动手责罚了大姑娘。”
张礼瑗一愣,回身看女儿,“真是如此?”
陈娴乐低下头,声音细细,哽咽道,“我好久没见娘,我想娘……”
一句话,听得张礼瑗的心酸涩无比,将女儿拥入怀中,“往后我们母女再不分开了。”
陈元略清咳一声,“如此看来,情有可原嘛。你们也不能一味的要她们学,还得注意她们心里的想法,既然是误会,娴乐别哭了,赶紧回去继续学吧,别落下了。”
闻言,张礼瑗也把女儿往绣娘那边推。
楚云梨把玩着帕子,在指尖绕啊绕的,闲闲道,“那不成!”
不待几人询问,她看着那边的小姑娘,继续道,“这些孩子是我收的养女,既然唤我一声母亲,我就得对她们负责,责罚是一定的。就是当着她们的面,我也这么说。”
“说句难听的,就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犯懒了该罚还得罚。曦朝从小到大被罚的时候也不少,不打不成器!”
那边的小姑娘顿时感动不已,忙低下头去分线。楚云梨满意了,回头看向陈元略,“娴乐有亲娘,我便不好出手教养了。关键是张姨娘不信任我,今日发现娴乐挨打,上来就说我教孩子的法子不对。”
“既然你觉得我不会,你自己带回去教吧!”
张礼瑗面色苍白,“我不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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