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盖章了,以后你是我的。”
树叶被风吹动时发出的飒飒声在夜晚格外清晰,他喉间干涩难忍,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
年少时的心动就像燎原的火,只需要一点点的火星就能燃烧整片平原,热烈又汹涌。
“江素,”他咬牙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宋屿嗓音压抑着低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沙哑。
“知道呀,我喜欢你,所以我想亲你,有什么不对吗?”她歪了歪头,乌黑的长发微微卷曲着散在肩上,眼神清澈干净,唯有此刻才真正像一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女孩子。
他怔楞了片刻,无奈地低笑,滚烫炙热的心脏慢慢随着晚风凉下来。
喜欢这种感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完全不足以支撑起两个人日积月累的相处,更何他明知道况江素的喜欢无法捉摸,或许下一刻就不复存在。
可是他竟然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沉迷在这种单薄的喜欢里。
宋屿抬眸看她,:“希望你不会后悔。”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他。
回去的路上,她慢吞吞地把手塞进他掌心,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只是握紧了那只细软的手。
江素看着宋屿的侧脸,忍不住弯唇有些得意。
他果然是喜欢她的,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他放弃了抵抗。
可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当初想的那么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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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经夜深。
李俏刚刚洗过澡,正在房里擦着头发,原本是想休息的,可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半晌还是起了身。
知道宋屿去见江素之后,整整一个晚上她的心口都像哽着一块石头般难受,思来想去,还是得去找他。
宋屿的房间在院子的尽头,是家里最狭小最破旧的一间,房间不过几平米大小,除了一扇破门和摇摇欲坠的木架子床,再没了别的家具。
她趁着夜色走过去,抬起手敲了敲眼前泛着腐朽味道的门,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起初刚来清溪村的时候她是住不惯的,虽然不像江素一样娇生惯养,却也没有见过这么穷的地方,只不过她那时候因着不好拂了人家介绍人的面子,才答应过来一趟,没想到宋屿这么优秀,所以她才留了下来。
房间里衣物摩挲的声音安静了几秒,随后隔着门响起他的声音。
“谁?”
李俏清了清嗓:“是我啊宋屿哥,我来跟你说件事儿。”
“稍等。”
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他头上的短发还湿润着,像刺猬一样根根矗立。
“什么事?”宋屿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头。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他,总觉得今天他和以往有些不一样,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婶娘说明天去镇上医院的时候炖点鸡汤,可是我不敢杀鸡……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
他点点头二话没说出了房门,院子里的鸡圈里还养了两只老母鸡,平时是留着下蛋用的。他动作利索,放血去毛一气呵成,就连杀鸡这种活干起来都赏心悦目。
李俏在旁边看着他,忍不住问:“宋屿哥,你这么晚回来是和江素在一起吗?”
刚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宋屿对那个江素虽然不假辞色可是却十分特殊,明明是个性格冷硬的人,却总是在她面前底线一再降低。
他动作没有停,鼻腔里微微一哼就当做是应了她的话。
李俏皱了皱眉,说:“你这么做婶娘会气死的,她那么讨厌那个江素,你却偏偏跟她走得近。”
她握着拳头,修剪整洁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明明她才是来和宋屿定亲的,可现在定亲的事情耽搁了不说,他还喜欢别人,这不是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吗?以后她还怎么说亲啊!
宋屿没有回话,李春喜会怎么想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该做的他都做了,其他的事情别人阻止不了。
见他不理自己,李俏也知道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心里憋闷的很。
“宋屿哥你也别怪我多嘴,我是为你着想。”她想了想又说道,“咱们山里人安安分分过好日子就行,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咱们最好还是连梦都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