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雨,树枯叶落,眨眼间,就到了秋末初冬的十一月月尾。
今个周五,明后两天正常大休。
头天晚上?,万娇娇就提前和墨泽北约好了,中午俩人一起去饮品店喝东西。
她说有事要说,墨泽北心里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左不过就是万宗林和那人的事。
到了饮品店万娇娇擅自做主要了两杯冷饮。天很冷,她心里却是烦躁的,得喝点冰凉玩意压压火气。
两人刚坐定?,万娇娇就皱着脸紧着眉怨声道:“我爸已经和女狐狸扯证了,明个就办事。”
墨泽北并未很吃惊,她早有心理准备。
“我今个去酒店住,不回?家了,明个也不会去现场!”
万宗林许是知道自己二婚不好过分宣扬,再加上?万娇娇在这件事上?一直和他使性子,闹别扭,所以最后他也不打算举行什么隆重的婚礼,只在一家星级酒店订了席,请了几个亲朋好友,也算是走了过场,有了见证。
“你自己住酒店还是和朋友一起?”
“我没和别人说家里的事,他们都不知道。”言外之意是自己住。
墨泽北嗯了下。
过了会,万娇娇有道:“我想转学,去我外婆那读书,在这过得心烦又郁闷。”
墨泽北懂她的心思,他爸和那人结了婚,婚后三人就要住一起,她心里肯定不乐意,但是去她外婆那上学也不现实,她外婆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哪里有精力照顾好一个高中生。
“向学校申请住宿吧,周末的时候可以去你外婆那住两天。”
万娇娇思索了几秒,觉得也能接受,便点了两下头。
“我从来都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她语气不甘又悲愤,“这狐狸精不但破坏了我和我爸的父女情,还掠走了我的快乐和幸福。”那女人没出现前,她一直是万父的心肝宝贝,惯着宠着疼着,从小到大也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现在可好,他像是吃了迷魂药似的,不顾自己的意愿,强娶女狐狸进门。
墨泽北嘴唇翕合了几下,最?后还是沉默。
两人聊天的间隙,万宗林打来了好几个电话,都被万娇娇愤然不耐地挂断了。
墨泽北接过服务生端来的冷饮,又将?万娇娇的那杯推到她面前:“喝点东西。”
万娇娇咬着吸管,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气声道:“他明天就要办喜事了,还给我这个触霉头的晦气女儿打什么电话!”
万娇娇的铃声不知疲倦地响着,周遭不时有目光射过来,表达不满和厌烦。
墨泽北吸了两口冷饮,小声说了句:“接吧。”
万娇娇又撇嘴哼哼了两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万宗林焦急担忧的语气就传了过来:“娇娇,你在哪?”
估计这手机让万娇娇生气的时候摔漏了音,墨泽北坐她对面都能听到万宗林的声音。
“您有女狐狸陪伴在侧,还关心我这个不识相的女儿在哪?”
“又在说混账话?,”万宗林在那边气得不轻,高斥道,“她现在和我扯了证,你就算不愿叫她妈,也得叫声阿姨!”
“我就要叫她女狐狸,狐狸精!你俩一天不分开,我就一直这么叫!”
两人在电话里吵了几分钟,最?后以万娇娇挂断摔桌结束。
见她眼角有泪,墨泽北默默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万娇娇接了纸巾,趴桌呜呜哭了会,周围不时有议论声响起和八卦的目光投过来。
墨泽北冷冷扫了眼周围,这些人才有所收敛。
十多分钟后,万娇娇才抬起头,她小脸通红,泪水涟涟,一副可怜模样。
墨泽北又递了几张纸过去,万娇娇接过,随意擦拭了两下,哑着嗓,小声道:“咱们走吧。”
墨泽北点点头,收拾了一下糟乱的桌面,起身和她离开了。
俩人刚出门,走了三?四分钟,万宗林的车就从对面开过来了,停在了路的一侧,和他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个女人......
墨泽北只听身侧的万娇娇小声说了句“狐狸精来了”,便下意识抬眼去看:棕色风衣裹着白色高领薄衫,紧身的黑色长裤搭配着七分高的酒红色长靴,海浪般的褐色头发披散在肩的两侧,虽已过四十,这人眉眼间却尽是风情。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墨泽北下意识揪紧了衣角。
赶在万宗林和那女人过来之前,万娇娇拽了一下墨泽北的手腕:“我们走!”墨泽北僵着身子随她转了身。
“娇娇,你给我站住!”万宗林快步过来,女人落后两步。
万娇娇顿住步,扭过脸瞪着眼:“你既然决定和那女狐狸结婚,就别来管我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万宗林阻在她俩前头,“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懂事些!”女人也跟了过来,她双手插兜,不言不语地立在一旁,冷淡地看着父女俩。
墨泽北偏眸瞧了她一下,女人也抬眼看她,红艳的唇,在阳光下泛着赤火般的光泽。
她眸光平静,没有波澜,墨泽北确定她没有认出自己,也可能她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了。
万娇娇和万宗林还在争执不休,两人言语激烈,情绪激动......而她俩倒像是看客,对之不闻不问。
“娇娇,别再闹了,”万宗林有些心力交瘁,叹声道,“你外婆也来了,就在车里。”
前几秒万娇娇还像个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的,听了这句,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估计是为了外婆妥协了,万娇娇最?终答应跟他俩回去。
“小北,谢谢你陪着娇娇。”万宗林拍了拍墨泽北的肩膀,真诚实意地道谢。
墨泽北没吱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走吧。”女人说了句,语气很淡。
万娇娇恨恨地瞪了那女人一眼,又转过脸对着墨泽北小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