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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W的狩猎场6(1 / 2)


之前就说过,白莎莎就是为了狙击[W的狩猎场]这个副本而来的,在进副本前,她详细地整合过吴雨时的个人情报。

吴雨时流浪儿出身,失去了十岁以前的记忆,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只能从他身上的一些伤痕推断出来,他幼时曾遭受过虐待。由于时间久远,那些伤痕的来历已不可考证。

现在,白莎莎知道了吴雨时所遗忘的童年。

“吴雨时,你?真够可怜的。”

无论是在现实中将同为朋友、恋人、亲人的数名受害者放进狩猎场里,对他们展开残忍的狩猎,还是在这个副本中以荒诞的规则进行杀人,其实吴雨时都是在潜意识里追寻童年的记忆。

在吴雨时的童年,他所遭受的并不仅仅是虐待,而是养蛊。

无数的孩子们被集中关在一起,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从养蛊人那里拿到一批金属。养蛊人命令他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这些金属全部吃掉,否则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孩子们是均摊着?分食这些金属的。

就如同这个副本的环境一样,所有人的蛋壳屋都置身于酸雨中,遭受着酸雨的腐蚀。然而每个人的身体强度不一样,表现出来的就是三种规格的房屋;遭受伤害后,身体恢复的时间是公平的,所以无论距离材料场的远近,调查员获取材料的时长都是一样的;身体更强壮的人,恢复速度会比体?弱的人更快,表现形式就是每单位不同的材料的修复力?不同。

由于身体差异,均摊那些金属带来的伤害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体?弱的孩子明显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体?弱的孩子想少摄入一点金属,让身体?更好的孩子多分摊一些金属,身体更好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愿意。平衡就此被打破,魔鬼在孩子们的心中苏醒了。

副本的规则明确说明了一件事,调查员可以互相抢夺蛋壳屋。

现实中自然不可能发生互相抢夺身体的事情,却可以用另一种形式表现出来,那就是将均摊到自己手中的金属让别人替他们吃下。

当初发生的混乱无法考证,却并不妨碍白莎莎大概想象出那时候发生的残酷之事。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些孩子搞小动作,使用暴力、欺骗之类的手段,让别人替他们吃掉均摊到自己手中的金属。受到伤害的孩子怀恨在心,互相抱团将自己吃的亏找补回来。渐渐地,各种小团体应运而生,每天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各种摩擦。

均摊金属伤害的约定,虽然名存实亡,但也艰难地坚持了下来。直到某一天,这个约定彻底打破了。

就如同吴雨时所做的那样。一单位的金属矿,全部由一个人吃掉。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持续对所有人造成伤害的酸雨也停了下来。

第一个承担全部金属的孩子,也许是在和其他人产生摩擦时受重伤濒死,也许是做了许多让全部孩子都极其讨厌的事情,成为全员公敌,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其他的孩子们有了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让那个孩子承担所有的后果。

从那一天起,孩子们从受害者,彻底转变成加害者。

吴雨时不想成为祭品,每当他预感自己快要被选中时,他都会在孩子们发生冲突时下黑手,让某个孩子陷入濒死。濒死的孩子,永远会排在其他人前面成为祭品,吃下全部的金属。

这也是为什么吴雨时吃下的金属会凭空转移到调查员身上的原因,因为幼时的他就是这么做的。

可是很奇怪不是吗?

让吴雨时毫无尊严地趴跪在地上捡食金属的人,是白莎莎啊。和那些自私自利地躲在木屋、石屋,不愿意参与茅草屋行动的调查员相比,吴雨时肯定更加憎恨白莎莎。可是白莎莎却没有成为他转移金属的对象,其他参与行动茅草屋调查员也同样如此。

对这样的结果,白莎莎更倾向于并非吴雨时不想伤害他们,而是不能伤害他们。他们在吴雨时童年的记忆中,映射着?一个非常特殊的角色。

那个角色或许是吴雨时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或许是吴雨时的好友,或许是对吴雨时有好感的孩子。

那个孩子,身体就和茅草屋一样,羸弱无比。

均摊金属的时期,那个孩子从未将自己那份金属推给他人,甚至有时候还傻乎乎地承担别人的金属。

某一天,就如同茅草屋调查员为了结束这个副本而奉献出的极致的牺牲,那个孩子也完全地奉献了自己,他/她这么做,为的不是别人,正是吴雨时。

那个羸弱的孩子,主动代替吴雨时成为祭品,吃下全部的金属,悄无声息地死去。他/她死了之后,下一份金属矿照旧送来。就如同副本中暂时停下的雨,吴雨时吃完全部碎成小方块的金属矿,酸雨将会再次降临。

那个孩子死去之后,再没有第二个人会为他人牺牲自己了,所有的孩子都和吴雨时一样,自私自利,只能依靠不断地伤害别人活下去。

一旦吴雨时重获自由,茅草屋调查员全部死去,木屋和石屋的调查员没有分解金属矿的能力,副本就是团灭的结局。

吴雨时恶意地希望白莎莎像他一样,为了自己活命而沉沦,去杀死那些木屋、石屋的调查员,让他无法转移金属矿,显现出实体?,被收容之匣收容。

正因如此,白莎莎才会说吴雨时可怜。

吴雨时的供词中,他杀人的原因是杀人可以他感到快乐,即使到了副本中,他也依旧为快乐而杀人。殊不知,他追求的并非杀人,而是在杀戮中一遍又一遍地寻找那个被他遗忘掉的孩子的影子。

白莎莎不会将吴雨时真正追求的东西告诉他。

而吴雨时留给她的难题,她也不会像吴雨时以为的那么做——

白莎莎能将预知道具和陆厌用预知道具的人放在天平上衡量,自然不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好人。

电车难题,对白莎莎来说,不是两难的抉择,而是拥有标准答案的一道题目。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拉动拉杆,让电车开向只绑着?一个人的轨道,救下另外一条轨道上的五个人。

如果没有后顾之忧,白莎莎会眼也不眨地杀死剩余的十九名木屋、石屋调查员。但白莎莎不会这么做,这并非从道德伦理上做出的判断,而是因为吴雨时赴死时表现。

根据大量资料的侧写,白莎莎认为吴雨时是一个非常害怕死亡的人。吴雨时在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之时,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害怕,而是展现出满满的恶意,这并不符合白莎莎对他的侧写。

白莎莎对自己的大脑极其自负,她不信自己的侧写会出错,那么吴雨时的表现就很值得推敲了。

吴雨时会死,却能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那就是和他做出同样选择的白莎莎,以及默许白莎莎杀死那些木屋、石屋调查员的茅草屋调查员。他们会受到吴雨时精神的污染,而这种污染恐怕是过渡空间无法清洗掉的。他们回到现实后,会渐渐地被吴雨时的精神同化?,成为新的吴雨时。

就算白莎莎有自信绝不会被吴雨时低劣的精神所同化?,但其他人她就无法保证了。这样的结果是白莎莎不愿意看见的,她不能杀人自保。

白莎莎脑子转得很快,大脑进行了那么多的分析,时间才过去不到十秒,她拉着?陆厌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汪星燃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我们面临的难题,或许只有他能解决。”

陆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白莎莎,“我把预知道具送你?,就是要你?解决这个副本,而不是把难题踢回给我的。”

白莎莎把杀人的后果告诉陆厌,“我们是可以杀掉除了我们三人以外的所有人,结束这个副本,但你?能保证吴雨时的精神一点也不会对汪星燃造成影响吗?如果是之前,汪星燃确实能百分百免疫污染对他的伤害,但现在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白莎莎的话正中陆厌的软肋,陆厌沉默片刻,“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陆厌说的别的办法,核心就是让吴雨时转移金属矿的能力失效。可无论是对金属矿使用道具,让它们的特殊效果消失,还是尝试剖开吴雨时的身体,用特殊道具将全部金属矿一次性放进吴雨时的肚子,全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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