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气鼓鼓的她又想起了一个事情。
卫雁见她神情古怪,便直接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苏窈回头看了眼那床帐,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我之前尝试过把这间屋子变成密室,反锁了门还用了东西抵住,又在窗口扯了线挂上铃铛,但是……”
她停顿了下,语气涩然道:“我还是死了,方才问你那桃花面具,就是杀我那人戴的,只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人是何时进入房间,又是如何躲藏起来的,当时我真的把这屋子能搬出去的东西都搬出去了,房梁床底我全看了,根本没法子gren。”
如果说太子是光明正大的杀她,那位带着桃花面具的就像是暗鬼,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由就亮出了凶器防不胜防。
卫雁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最后起身走向那香软的架子床。
苏窈不自觉的跟上去,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架子床的顶端。
架子床的主体用了红木为支架,卫雁手掀开了床帐,露出上面的顶部,上面铺了一层薄板。
苏窈盯着那薄板,瞬间寒气从背后直冲天灵盖。
她以为架子床上面只有床帐的,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薄板,一想到自己那晚可能就隔着一层薄板跟凶手躺在一张床上,她就犯恶心。
卫雁侧身看见边上的少女被吓得脸上没了血色,宛如一团冰雪捏的人,乌黑的瞳孔颤动。
苏窈瘪瘪嘴,包着泪珠要哭不哭的看着他,声音轻轻的说:“所以,那个人是躲在这上面吗?”
“嗯。”
卫雁方才听她说完后,就隐约知道对方躲在那里了。
这个屋子能躲人的地方无非就是房梁、柜子、床。
如她所说,屋子里看过没人,又没听到别人进来,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一早躲在了她的床上,不是床底而是床顶,借着床帐遮掩自己。
可是,这床顶怎么gren,那么薄的板子,苏窈仍有些不信。
卫雁知她难以接受,正欲跟她解释,就觉得眼尾一晃,原本还站在边上的少女已经蹿到床上,手脚并用地想要往上爬。
青葱色的外衫里就穿了薄绸亵衣,她蹬掉了绣鞋,脚上连个袜子都没穿,白嫩嫩的脚丫踩在那柱子的雕花上,暗红与嫩白的对比让卫雁皱起了眉。
他移开视线,伸手拽住她的衣领,沉声呵斥:“老实点。”
苏窈如被捏住后颈的奶猫,连爪子扑腾都不敢,委屈巴巴瞪大眼睛,眼泪珠子不要钱一样啪嗒往下落。
“我就是想知道,那么薄的板子,他怎么躲的啊……”
少女嗓音糯而娇,里面带着恐惧的颤抖。
卫雁觉得耳廓一疼,不自在的将她放下,如按娃娃一样,给她摆在了床上。
耳畔是抽气的声音,而床上的少女咬着唇,泪水不住的流,不敢哭出声,可怜的很。
“对方若是瘦小女子这薄板足以遮挡她的身形,你记得,今日哪里都别去。”
他拧眉快速说着,手指微动,转身离去。
黑色的衣摆带着冷风扑在了少女脸上,等到那人彻底不见了,她又怕又恶心的扑在床上。
她是刨了对方祖坟了还是扬了骨灰了,非要杀了她不可!
……
卫雁离开凝星阁后,略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觉得这个世界真的让人烦躁。
他本身就觉得女子是麻烦,现在好了一朝醒来身边都是女子,烦什么来什么。
而如今这位跟他牵扯在一起的少女与他一样属于异端,或许也因此两人被困在相同一天。
一想到那个一边哭得可怜兮兮仿佛天底下最柔弱最可怜,一边在心底叽叽咕咕的小丫头,卫雁脑袋就疼。
两世都没遇到过这种女子,柔弱可欺又表里不一。
而那一边,骂骂咧咧好半天终于解了气的苏窈被秀禾伺候着洗了脸刷了牙。
她仰着脸,让秀禾给自己描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
“秀秀,你有在宫里见到一个四方脸,眼睛很大凸起,年龄大概十七八岁的太监吗?”
“……”秀禾思索了下,道:“主子这么形容,倒是有个太监很符合。”
“谁?”
“西殿的带班太监冯春。”
“他就是四方脸牛眼,原本应该是伺候贵妃娘娘的,因为这个长相被贵妃娘娘嫌弃,打发去了西殿,主子问他做什么啊?”
苏窈眨了下眼,露出深深的酒窝。
“只是无意中看到他。”
秀禾皱起眉,眼中闪过厌恶之色,说:“主子若是遇到他甭搭理,他那人最肮脏龌龊了。”
嗯?展开说说!
苏窈好奇了。
“他干爹是太子跟前的大太监冯喜,他平日里最喜欢欺负小宫女小太监,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他,以前还听说他欺负过一个美人,那美人当天投井了。”
“皇上皇后不管?”
“那时候圣德皇后病重无暇顾及这些,后宫这么多嫔妃皇上根本记不住谁是谁,再加上有冯喜帮忙遮掩,那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倒是如今这位皇后进宫后,雷霆手段惩治过那个冯春,打得半死,现在才老实了些。”
苏窈若有所思的托着腮,轻声道:“那这冯春确实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