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红木床榻,有松软的被子,有绣花的帐子,这是谁的房间?
她一瞬间有点头晕。
张大夫见她醒了,终于松了口气,忙上前来,再次给她把脉,把完脉后,张大夫便彻底松了口气,对她说道:“宋侍妾,你的身子只需要再养个半月,就会彻底好了。”
宋欢昏昏沉沉的看向张大夫,问道:“我怎么了?”
张大夫诧异,她竟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他也没隐瞒,便直说了:“你小产了,孩子没了。”
闻言,宋欢猛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没有说话,但表情很冷静,很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大夫见她这样,也很意外,难道,宋侍妾并不知道她小产的事情?可侯爷明明说了,这事是宋侍妾故意下手的。
不过,这里已经不需要大夫了,张大夫交代几个丫鬟按时给宋欢喝药后,就走了。
宋欢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突然冷笑出声。她确实不想要这个孩子,也确实想要流产。
可是此时此刻,得知孩子没了,她竟然有一点不舒服,她说不清楚这点不舒服是因为什么。
但是,秦小丽昨天晚上对她做的事情,她不会忘记。即使她不要这个孩子,秦小丽也没有资格对她动手。
宋欢越想越气。
突然,房门发出响声,有人大步走了进来。
丫鬟们鱼贯而出。
宋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直到那人走到床榻旁边,猛地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将她从温暖的被子里面拉了出来,冰冷的寒气直往她身上扑来。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眼眶通红,虚弱的看向他。
陆渊捏紧了她的脖子,只要他再用点力,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她就会死去,死得透透的。
可是,他没有用力。
他看着她,即使恨不得捏死她,他却冷笑:“你杀了我的孩子,你很快就会生不如死!”
宋欢本来淡淡的表情,终于有了大的动静。
她吃力的解释:“孩子不是我故意弄没的,是……”
陆渊不愿意听她的解释,他厉声打断她:“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话毕,他用力将她扔回到床榻上,她身上又是一阵疼痛。
她痛得牙齿打颤,不断的抽气,也就没了力气说话。
陆渊见她这样可怜,却莫名兴奋:“我不会杀你,但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为他报仇!”
宋欢气得大吼:“孩子不是我杀的,是你奶娘的侄孙女杀的,是她!”
陆渊冷笑:“你说什么都不管用,你就等着吧!”他扔下这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宋欢痛得浑身发抖,不一会儿,就有人进了屋来,是王婆子和之前照顾她的那些丫鬟,她们都变了脸色,表情凶巴巴的,沉默不语。
王婆子把她背了起来,宋欢被弄回了听雪院里面。
这之后,她在里面被困了半个月,这期间,陆渊没有再来。
王婆子她们每天按时给她喝药,她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宋欢很清楚,那天陆渊那样愤怒,说要让她生不如死,所以这半个月,她一直每天都在喝药,身体也逐渐在好转,搞不好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她不想每天都痛,也不想总是病怏怏的,于是王婆子每次凶巴巴的端来药,她都喝了。
这天,她的身体彻底好了,不再流血,也不再痛了。
宋欢心里隐约觉得不安。
在傍晚的时候,半个月不见的陆渊,终于出现了。
他走进听雪小院,来到她的面前,目光阴沉冰冷,看她就像在看什么死物。
宋欢仰头看他,压住心里的不安,说:“侯爷,我承认我不想要那个孩子。可孩子没了,真的不是我下的手,是秦小丽,是秦嬷嬷的侄孙女。”
陆渊阴恻恻的看着她,没说话。
阿浩在旁边说道:“我去查了,宋侍妾你出事那天,秦嬷嬷的侄孙女感染了风寒,一直陪在秦嬷嬷身边,她没时间过来害你。”
宋欢冷笑:“是么?”
这种话,陆渊也信?
她去看陆渊,见他却仍然在看着她冷笑,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更信他的奶娘。
这样的情况下,没有现代的监控,就没人会信她,也没人能够帮她。
宋欢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陆渊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凑近,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他看她就像是在看仇人。
“宋欢,你不是不想做我的侍妾也不想生我的孩子么?”
宋欢更不安了:“你想干什么?”
陆渊冷笑,没有理她,他收回手,背过身去,吩咐道:“把她送去花雨楼,从今天起,她就不再是侯府的侍妾,而是花雨楼的妓子!”他说完后,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