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琔不甘示弱,“噌”地起身,“你?敢用不堪入耳之言骂我,我打你?又有何妨?”
梦云芝一脚踩住皮绳,“我骂你?是因为你?该骂。”
“我打你?也是因为你?该打。”章琔态度十分强硬。
梦云芝倏地用脚挑起皮绳,又一手擒住,快速地绕掌三周,后退数步,将?皮绳直直地绷起。
章琔也拽牢皮绳,并曲肘拉在胸前,立定脚跟,“你?若尚有几分胆气?,便别叫手底下的?人插手。”
梦云芝果然?受激,命令道:“所有人,不得插手。”
众随侍齐声道:“是。”
火星“哔剥”四散飞,焰光在两女?子?的?眸心不住飘动,戈壁上的?燥寒之风吹得衣裙“猎猎”狂舞。
皮绳的?两端分别擒在两人手里,梦云芝一声娇喝,当即出势先攻。
章琔将?运丝术灵活地施用在皮绳上,追着那一股牵扯之力,以柔克刚,令梦云芝每使出一道力便似打中一团棉花,软软地不着力气?。
梦云芝愈发觉得费力,趁章琔不注意之时,使出一记阴招。她?一脚踢向篝火,两三段烧红的?柴禾连带着沙石霍地朝章琔扑洒而去。
当是时,梦云芝将?皮绳狠力一拽,拉得章琔一个趔趄,幸得章琔反应灵敏,蓦地飞身而起,最后仅几缕发丝被火烧着,除此之外,完好无伤。
柴禾“哗啦啦”落地后,章琔嗔忿忿地唾弃道:“卑鄙小人。”
梦云芝解气?地将?皮绳往地上一掷,两手互扫数下,口?气?狂妄不已:“你?斗不过我。”
章琔嗤之以鼻:“论阴险狡诈,我当然?比不过你?。”
梦云芝睨视章琔一眼,随后指向两丈开外一根高约六尺、成年男子?大腿粗细的?直立长石,对近旁的?一名随侍吩咐道:“把她?拴到那里去。”
随侍将?双臂抱贴在胸前,躬身道:“是。”而后拾起皮绳,将?章琔牵至长石旁,开始系绳。
系好后,章琔索性背靠长石而坐,举首遥望天空中那一条若隐若现的?星河。
约莫一刻功夫后,先前被派出去探路的?两名随侍慌慌张张地跑到梦云芝面前。
两人虽面显张皇,却不忘抱臂行?礼,礼毕之后,方?由一人开口?禀报。
章琔因为相隔稍远,又兼之风声颇紧,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字眼,似乎有讲狼群及尸体。
一时间,章琔震愕非常,连忙着急地去解皮绳。
由于皮绳质地较韧,章琔用尽力气?也挣不脱,无计可施之下,竟直接张齿去咬。
刚咬两下,却不觉梦云芝已到身前,只见她?手里握着一根章琔不曾见过的?长棍,棍尾布满密密麻麻的?尖刺,像是裹着一段刺猬皮,大体式样与狼牙棒相似。
梦云芝将?长棍拄地,“别白费力气?,牛皮编的?绳,你?就是咬碎一口?牙,也奈何不了。”
章琔没好气?地质问道:“你?那两个手下刚刚跟你?说的?什么?”
“距离我们不到一里地的?前面,有五六头?刚死?不久的?狼尸。”梦云芝肯如实告知?章琔并非出于好心,而是想?藉由此事吓唬她?。
章琔当下站起,“我们不跑还等什么?”
“戈壁和沙漠里的?狼都要吃人,我现在放你?跑,你?敢么?”言罢之时,梦云芝将?一块血迹斑斑的?白布丢到章琔身上。
白布飘落到章琔脚边,章琔只垂首俯看一眼,并未立刻去捡,“这?是什么?”
梦云芝正颜厉色地道:“被狼吃掉的?人。”
章琔狐疑地将?白布拾起,十指费力地展开一看,像是从?衣衫上撕扯下来,手指一捻沾血之处,血迹已干,又一寸寸细看过去,猛然?发现上面竟绣着一只金线虎头?纹,急忙定睛而视,与三年前的?那个雪夜里,一箭救她?性命的?黑衣人靴口?的?虎头?纹一模一样,章琔乍然?心惊,“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