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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度夜(2 / 2)


尤青璇拉住易明渊的胳膊,她倒不在乎田曦的意有所指,却怕他受到伤害。

易明渊坦然自若地说:“磁场有不确定性,爆发的时候毫无征兆,衰减的时候也可能很突然,现在手头没有仪器和设备,我根本无法检测,如果有人相信磁场是绝对安全的,最后却因此出事,那时候岂不是会怪到我头上。”

“这也不是隐瞒的理由吧。”刘羽轲的目光在易明渊和尤青璇之间来回移动。

“要是平常,当然不是,但眼下的情况,必须小心。各位现在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可在危险高压的环境下持续几天甚至更久,紧张就会引发情绪失控。假设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同伴因为怪物突破医院而死,你们还会冷静思考这件事的不可抗力吗?大概率不会,你们会愤怒、悲伤,因为无法遏制的情感冲突而把矛头指向我。”

说到这里,易明渊朝尤青璇偏了偏头,“她只是想帮我避免这种情况。”

刘羽轲问:“那为什么你又肯说了?”

“因为没必要。”易明渊看向尤青璇,犹豫片刻,还是道,“她想保护我,情我领了,但方法不太对,事不能这么办。”

尤青璇欲言又止。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易明渊的说法确实比她的编排更加合理,单纯撒谎只会将自己的后路堵死,是她想岔了。

“早这么摊开不就行了。”刘羽轲果然不再追究,“没人会怪你,生死有命,大家自己为自己负责,不要迁怒他人,成年人应该要懂……”

田曦突然站起来拍拍手,截断他的话,“事不宜迟,大家快点行动吧,天黑的时候在紧急通道门口汇合,放心我会等你们的。”

众人呼啦一下全散开了,只剩刘羽轲阴沉着脸坐在原地。

……

……

4月14日晚,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不眠之夜。

大家蜷缩在地下停车场的小杂物间里,为了节省电源,所有电筒全都关闭,沉浸在黑暗中是完全的睁眼瞎,连自己都看不到自己。

尤青璇把铺盖安置在墙角,两个人蜷缩在同一张床垫上,盖同一床被子,她摸索着抱住易明渊的胳膊,像往常一样把脑袋搁在他臂弯中。

易明渊却不像往常一样揽住她,只是直挺挺地躺卧着,靠着她的半边身子像木偶般僵硬。

而另半边空出来的手,则一直在摸身边的食品袋,咀嚼的声音很轻微,连尤青璇都听得模模糊糊,但他确实一直在进食。

直到她困得撑不住眯瞪过去,他都没有停下。

4月15日,08:11。

一声鬼嚎划破狭小的空间。

“我那些吃的呢?我昨天放这儿那么大一堆吃的呢?谁偷偷摸摸给藏了,快给爷爷交出来!”

方胜拿着电筒直跳脚,“爷爷这贼祖宗都没动手,谁他妈就抢先了,这么多警官还在现场呢,太岁头上动土啊,胆子也忒大了!”

他捏着手电筒,顺着墙根脚一个一个照,“是不是你俩!”

李晓沃和李金杰急忙摇头。

他又照下一个,“你们?”

黑暗中蓦然被强光一射,尤青璇眼泪都被晃出来了,借着光瞅了眼易明渊,发现他也是一脸刚刚睡醒的迷茫。

方胜看他们的表情无懈可击,又去照下一个。

“卧槽找死啊,赶紧给我挪开!”

张久盛在电筒光下怒喊,“大清早又搞事,你是不是真想要小黑屋?我现在就去给你收拾豪华包间!”

“张警官我错了我错了……”方胜赶紧点头哈腰,“可是您看,我昨天收集的食物全没了,肯定是有人拿走还不交代,这怎么能行呢好歹也是我劳动成果,好好的放在这,又没招谁没惹谁……”

张久盛一拍大腿,“哎哟风水轮流转啊,你也有这么一天,终于体会到劳动成果不翼而飞的感受了?”

“别介啊警官,我求求您了,谁也不能不吃饭啊,我也是逼不得已,但昨天这不一样……”方胜开始叨叨不休,从上下五千年扯到宇宙乾坤外。

其他人理也懒得理,该穿衣穿衣该喝水喝水,自动把杂音屏蔽成背景。

尤青璇环视一圈,却发现田曦和刘羽轲的铺位上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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