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走后,易峰又坐了会才起身回城。
………
九月二十日,秋日的冷雨开始光临关中。
细绸的雨幕扰人心境。
卯时许,易峰坐着马车再次来到冠军县。
谓水河边的一处土包上,
今早有很多人,但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破土的声音,几无人声。
就连同来的大队家属和不明就理赶来看热闹的渭水营将士,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紧闭着嘴。
老刘头轻声指挥着众人。
没有一个外人,挖坑的皆是狼牙大队成员,坑不算大,人员有些施不开,就安排了交替着挖。
没人偷懒,已轮过一遍的兄弟,还是自觉的走到队后接着排,希望自己可以再挖两锹土。
“刘叔,怎么样了?”
“靠近渭水,不敢让他们挖的太深,恐阴宅渗水,幸好此地是高土包,但也只能挖两丈。”
老刘头说这话时,面上还带着一丝惭愧,地方就是他所选,现在不够尽善尽美,让他心中不好受。
易峰看来此处不错,站在渭水桥上就能看见此处,且附近没有比此处地势更高之地,
有人提议将墓地选在翠华山脚下,但被以老刘头为首的乡老全部拒绝,他们的理由很充分,就要离得近一些,否则时间长了,子孙会忘了这些为国血战之人。
“已经很好了,刘叔,待挖好,底下多垫些白灰。”
老刘头轻答一声就去安排。
长孙冲走到近前,将一块白布系在他的胳膊上。
“他们都来了?”
“一个不落。”
随意的一句话,两人不再吭声。
辰时一刻。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百姓,有附近渭水营的将兵,甚至易峰还看到有官员站在一边,
离此不远的渭水桥上更是站满了人,这样大规模的殓葬仪式是他们所知中第一次。
县令房孝也挖了两锹土以示哀思。
各个家属将写有名字的小坛子一个个的码在坑里。
“刘金,战死于阴山突围,征北之战杀敌十一人,策勋六转;
王宽,战死于金河突围,征北之战杀敌三人,策勋一转………………”
易峰抱着长孙冲整理的名册,每一人下殓,他都会报出名字,说出功勋。
当念到于广时,原本以为已经结了疤的心头,似乎再次挨了一重锤。
当所有兄弟的骨灰放置完,已到了午时。
一个足有十丈许的坟包垒了起来,连着十个大碑竖起。
易峰看着碑中每个熟悉的名字,他的脑海中还能记得住他们的音容。
家属在旁边低声哭泣,付苍红着眼,带着负责食堂的几个兄弟,他给兄弟们发碗,另两人拿着坛子斟酒。
当所有兄弟抱着碗时,易峰当先半膝跪在碑前:
“今日我易峰在此立誓,定要为身死兄弟报仇,若未完成,生不得婚娶,死不得入祠,生死兄弟共为鉴证。”
在兄弟们愕然时,他站起,寒声让长孙冲等兄弟也站起来,不给他们起誓的机会。
“手中水酒与兄弟共饮。”
说完他倾斜酒碗,倒了一半,另一半一口灌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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