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站在家入硝子的面前。
“学得倒是很快。”他笑得有些漫不经心,“你知道我的价格吗?”
家入硝子老实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提?”
“可我现在很有钱。”硝子想了想自己的存款以及那笔奖金,稍微仰头,“用市场价的话大概可以请两到三个一级咒术师。”
伏黑甚尔挑眉,又听见面前的高中生继续平稳说:“可我不想要他们,我只想要您。”
这话让伏黑甚尔拉直了唇角。
他笑起来的时候像个社会经验老道的混蛋,当笑容褪去那么一点的时候,凶相就透出了一些。这让硝子想起他填写彩票的时候自己观察到的那双手。
是一双杀人的手。
那可太好了,硝子这么想。
他向前一步,这个角度暴露出白皙的脖颈,是稍微用力就能捏断的脆弱程度。家入硝子像一个极其大胆的猎人,他不仅将财富展现给了贪婪的孤狼,他还把自己袒露了出来。
硝子端着筹码,毫无踌躇地进行自己并不擅长的豪赌。
“您找不到比我更阔绰的买主,除了报酬外,我会承担您的衣食住行……”他看向伏黑甚尔,“工作内容就是字面意思,您必须听从我的一切命令。”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他也上前一小步,弓着腰凑近去看家入硝子的表情,声音轻得有些危险:“是项圈的意思?”
他这话没头没尾,家入硝子却听懂了。
“对。”硝子一字一句地说,“是最适合您的项圈。”
两个人的对话在这里停顿了很久,来往的人不清楚他们的关系,陆续有人用好奇的眼神望过来。
伏黑甚尔的视线将硝子从头扫到尾,硝子大概能知道那是略带侵略的考量,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拆开,抽丝剥茧看清每一寸价值所在。
“伏黑甚尔。”甚尔站直了说。
家入硝子点点头:“那我就叫您甚尔,可以吧。”
“随你。”伏黑甚尔卸下劲,又变回了那副悠闲懒散的模样,“你就打算在医院谈接下来的事?”
“不,那些都不急。”
伏黑甚尔退到了一个不近也不远的位置,但他没想到家入硝子突然向前走了一小步,稍微侧头将鼻尖贴近他的前腹,两秒左右就退了回去。
“你的腹部有伤口。”硝子盯着他的腹部,没有再用敬语,“血腥味很明显。”
甚尔问:“所以呢?”
家入硝子抬起眼,像是挑衅一样说出了那句话——
“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好上一些,你相信吗?”
按照原计划,家入硝子按照原计划先去看了房子,在有些偏的地方定下一间宽敞的双居室。
当场交完半年地租金后,硝子问站在旁边的甚尔:“你有要收拾的行李吗?”
甚尔爽快回答道:“没有。”
房子的事情很快处理好,伏黑甚尔本来以为家入硝子会回原先的住处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想到他在街上晃了一圈,然后在一栋高楼前站定。
硝子率先走了进去,在前台一边登记一边提出需求。
前台服务生扬起标准的商务微笑:“早上五点半到九点半可以在三楼餐厅享用早餐,退房时间是次日中午十一点。”
她递给家入硝子一个信封:“这是房卡,电梯在左侧。”
“谢谢。”硝子拿起信封边拆边走向电梯。
伏黑甚尔慢悠悠地抬脚跟上他。
从电梯出来后硝子径直走向房卡上印着的房间,“滴”地一声刷开门。
等到伏黑甚尔跟着进去并带上门时候,家入硝子已经打开灯,站在浴室的门口等他了。
硝子将袖口向上挽,侧身让出了位置后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之前的公寓太小了,加上要退房,不太好收拾血迹。”
如果是普通的伤口,硝子可以看也不看,直接治好。但如果是术式,或者是咒灵造成的特殊伤口,他必须要先检查一下创口的情况。
硝子还在考量着伤口,伏黑甚尔越过他,调子拖长之后天生带上了些讥笑的味道:“我还以为你来酒店开房是为了‘验货’。”
“……”硝子一愣,明白他在说什么之后挑眉道,“服务范围倒也不用这么广泛。”
因为钱砸得够足,这件浴室很大,里面干湿分离,一个长一米九的浴缸嵌在边上。
家入硝子环视了一周,他指向浴缸:“就这里吧,好收拾一点。”
伏黑甚尔配合地跨了进去,坐在浴缸里看着硝子,像是在等着看他能干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