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的时候,哪有时间去欣赏路边一支野花,虽然野花确实漂亮……
但?纵然花色娇艳又气味香浓,那又有什么用?
搞这些让脑转起来黏糊糊的东西,只会影响她的计划。
“你觉得,你会是?贵族吗?”
聂城接下来的这句话,把孟昕震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我?贵族?怎么可能?”孟昕赶紧摇头。
“我也觉得不会……教?城里出来的,不做这种猜想。或许是?运气吧?”
说完这句,聂城不再?对她关注,继续翻看帐本,就像是?从提起这个话题一样。
因为运气生得漂亮,皮肤白?,头脑灵活,对阶层观念不敏感,天?生有副大胆。
全撞到一起,这可能吗?
聂城不太相信这种巧合,更?何况这个女孩,她还?对鉴镜有兴趣。
若不是?对自己身份存疑,怎么会冒风险去做那样的事情?
再?看她,缩着脖子,努力镇静着表情。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隐瞒了,她在?死死护住,但?不管从任何地方下手去查,也找不出破绽。
有点意思?。
车进了上城,第?一次不巡着熟悉路线行?进,孟昕拉开车帘偷瞟。
似乎是?北一街的路,但?一段她很少来,越往里走便越接近贵族居住区,喧闹的街市渐渐被抛在?后头。
“这是?去哪?不说是?看箱子吗?”
“先?回去。”
回去?回哪?难道是?皇宫?
这个名字孟昕只有耳闻,上城十二街她几乎每条都走过,贵族区主要在?哪几片都能指得出来。
但?皇宫这种应该极大极华贵的帝王居所,想想竟是?一次都没?亲眼看到过。
贱民能进皇宫吗?
进去会否有扫描仪器,身体?内埋的东西,会不会发出警报?
一通胡思?乱想,车已停入车库。
车库极大,除了聂城停放的这辆,还?有另几辆各式车型的,其中最大的有两辆,看起来很像是?矿区常用的那种货车。
“就是?矿区货车,暂时停在?这里。”聂城顺着孟昕疑惑目光看去。
“这样光明正大吗?进出不会被别人看见?走私矿石,被人发现会查的!”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是?走私货。只当是?正常生意就行?了。”
正常生意?
难道跟祝区长做的那些,也算是?正常?分明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东西。
孟昕脸上的怀疑太明显了,聂城便解释。
“你以为这种事只有我一个人做吗?小小生意,其他人看不上而已,他们做的比我这大多了,直接就是?管制军火,控制钢铁矿材,像这样送货的车上上下下,有时热闹得像舞会进场,谁管?”
要是?能这样做生意,还?愁什么精矿?
“这么嚣张?”孟昕神往。
不仅车库大,房子也挺大,但?是?里头装修却简单得近乎简陋。
只有楼梯的黑榴木扶手能显出一些皇室气派,其他的家具式样简单,说寒酸一点不为过。
孟昕坐到沙发上,甚至感觉接触到的弹簧都有些松散,更?不提面前茶桌仅一指薄厚的板材了,重些的壶放上去都怕担不住。
家里就几位老仆,行?走缓慢,茶水端上来的时候,烟气都不怎么飘。
“城少爷还?得一会儿才下来,你自便。”老仆放下茶便走了。
仆人虽老,眼睛却雪亮。
孟昕照旧穿着祝耀给的那身衣服,显然是?入不了这几位的眼,态度冷淡。
孟昕端了茶水啜了一口。
味道连祝耀抽屉里的叶子茶都不如,那个她都嫌弃,这个更?进不了口。
这里真是?在?位皇帝头生子的宅邸吗?
能看的也就是?这点占地面积和立着的空架子吧。
“明天?才有一批箱子新?制出来,今天?先?到别的地方转转。”聂城扣着袖扣,自楼梯缓缓走下。
他问过时间,改换了行?程,孟昕自然无可无不可,已经确定不能随意行?动了,先?去哪后去哪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看得出聂城上楼用过药,从楼梯下来额间有汗,说话时喘息也较重。
见孟昕桌前放着茶水,也不要旁人帮手,自顾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孟昕犹豫,“这个……”
他捏着杯子以食指擦去唇边水滴,“怎么?”
“这茶待客用的,不太好入口,我本来准备叫你换。”
聂城看了眼茶壶,又看看一旁侍立的几位老仆,突然一笑。
“没?事,他们自小伺候我,以前一直用的茶,现在?也不知道改。”
说着话竟又倒出半杯喝了,像是?真喝习惯了一样,毫不觉涩口。
从这些细节上,孟昕能看出聂城小时候过的日子并不怎么样。
包括这间府邸也一样,传闻中聂大先?生最宠爱的头生子,谁知道内里这样寒酸。
说什么疼爱,怕也只是?表面功夫。
孟昕跟着聂城走出正门,被花园中遍布的绿植晃了眼睛。
这片花园倒是?真的大,角落十数颗高?大林木盖了半边楼身,正中数片围起来的花圃全是?生机蓬勃的名贵花草,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
远处一座被绿植围住的白?色凉亭吸引了孟昕目光,这个凉亭,她好像在?某处见过。
“现在?去哪?”孟昕看着那处,小声问。
“先?去药房坐坐。”
聂城扫了眼孟昕,“你不是?要看珠宝吗?正好得闲,一会儿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