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且宽敞的道路上,红灯一闪一闪的,灯架上发出呲呲的,像是用铁爪刮着钢铁而流出的声音。
红灯一直闪烁着,顺着红灯往下看,在灯架的附近竖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学校附近,减速慢行。
顺着牌子的方向,转头往右看去,不远处是一个学校的正面,平整且漂亮的花岗岩上刻着:
F市理工大学,六个大字。
花岗岩上的周围有着已经接近黑色的褐色液体,四散在花岗岩的各处,一阵风吹过,弄得人的背脊有点发凉。
尽管背后冷得让她寒颤四起,她也没有心思去在意,她颤颤巍巍的,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子,也许她平生第一走路,比一只乌龟还要慢。
路过花岗岩往后走,是一辆白色宝马车,此刻宝马车正侧翻在地上,里面没人,但是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地
玻璃上还沾着一些褐红色的物质,与花岗岩上的相似。
她小心且谨慎的行过车子,后视镜上拿半块依旧坚守的镜子里,映照出了一张穿着蓝色jk制服的女子。
女子的手上拿着一个根黑色的防狼棍,惨白的脸上是已经干涸得快占据了她整半张右脸血,血早已干涸,就这样贴在她的脸上。
双手紧紧的握着棍子,将棍子朝前45度角倾斜着,棍子一上一下的颤抖着,似乎无法被她给控制,她终于跨过了学校的大门。
“吼~”
伴随着一声嘶吼,后视镜上的那块碎玻璃被震了下来,女子握着棍的手也倒在了地上,微微颤动着,手终于松开,那个黑色棍子顺着地面滚动着,直到撞上了车。
棍子上的东西沾到了白色的车上,是鲜艳的红。
棍子往后滚动了几下,这才停了下来,它的握柄处有一个白色小环,上面挂着一个钥匙,钥匙上贴着白色胶带,上面写着416
滴答~
滴答~
缠着白色布条显然已经发灰的水龙头上,清亮的水滴,从洞口聚集,然后受重力的影响落下,打在洗漱池白色的瓷砖上,然后散开,给原本干涸的地方带来一丝湿润。
大抵因为是安静都清晨,水滴的声音尤其清楚。
滴答~
滴答~
传入人脑的声音,剧烈得像是往脑袋里装了个已经坏掉的老式收音机,呲呲的电波,扰得人烦躁。
大脑受到了侵扰,红色水桶里手臂,随着水滴声而动了起来,动作显得有些急且不耐烦,直到咚的一声响,红色的水桶倒地,水直接浸湿了水桶附近的蓝色牛仔裤,牛仔裤似乎变成了深蓝,紧贴到了那看不见的皮肤上。
手搭在已经翻倒的水桶边缘,这才停了下来。
顺着黑色的牛仔裤往下,穿过厚厚的水泥地,到了楼下寝室,同一位置,一个低着头的身体,抽搐了起来。
腿上传来的冰凉感,让昏昏沉沉的脑袋,逐渐有了清晰感,但是与之而来,手上的伤口所传来的疼痛,让眼都还未睁开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陆嘉只觉得脑袋痛得厉害,还伴随着一种想吐的冲动。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知道白天的光亮映入她的眼中,刺痛得她好不容易张开的双眼再度闭了下来。
纤长的眼睫毛伴随着眼部的动作微微颤抖着,直到那双眼在试探下,适应了光亮,眼珠再一次重回了光亮之中。
“呃~”
脑袋里感受,让她整张脸都还未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昨天是毕业宴,从不喝酒的她,喝了不少酒,如今她揉着太阳穴,开始后悔着,昨日不该太冲动,宿醉的感受,可真不好受。
手撑着要起来,摸到了地上,一阵凉意让陆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看的眉眼,再度因为凉水的刺激,而轻皱了一下。
她低头,不知何时,她好像已经坐在水中,伸手扯了扯几乎黏在腿上的牛仔裤,为避免着凉,她的意识在告诉她,她得尽快换掉这条裤子。
手撑着墙壁,陆嘉渐渐站了起来,虽然身子还有些晃晃悠悠的,但显然已经清醒了,只是起先走的那两步,还依旧让她有些迷糊,但当她走到阳台和宿舍房间的门口时,她已然恢复正常,脑子里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F理工大学的宿舍,一般是四人寝室,外加一个阳台那里有着洗浴台,一般是洗漱和晾衣的地方,然后就是一个厕所。
宿舍外的门是钥匙解锁旋转门,插入钥匙后,还需要旋转一下,才能开门,门内的旋转门上有一个按钮,按一下,再把门带上的话,则可以从里面将门反锁。
手触摸到门上的旋转门把手,按钮被按了下去,通常她会记得或者室友们都会锁上宿舍门,但阳台的门通常都是不会按上反锁的。
旋转着的按钮,随着咚的一声,反锁按钮弹了出来,凸出在了把手外。
本来挺随手的一个动作,却随着开门声,让陆嘉的心没由来的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宿醉的问题,她觉得今天好像太安静了。
走进房间,她从衣柜中翻出了一条全新的牛仔裤。
利落的脱下,白皙而笔直的腿很快就被新的蓝色牛仔裤给套上了,隐藏在了蓝色之下。
看着手上湿漉漉的裤子,陆嘉走动了阳台,将红色桶给扶正,同时将裤子给丢了下去,打算着等下洗。
咚~
好像是牛仔裤落到桶中的声音,又好像不是,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
陆嘉听着,顺着声音,转身瞧了去。
声音来自门口,而且宿舍的门一压一压的,好像在被什么撞击一样。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