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内务省派遣的监察官名叫津岛修治,乐岩寺嘉伸已安排其入住雅叙园酒店。
津岛监察官要求明日见到其余高层。]
仿佛是听闻了什么极荒诞的笑话,五条悟猝然间敛去了所有笑意,攥着手机的手掌五指骤然用力。
沉默了一会,五条悟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夜蛾正道。
“没记错的话,四年前被灭门(本家)的津岛家的独子,就叫津岛修治吧?是打从出生第一日就被誉为“传说”的人物。”
夜蛾正道也未多想,只当同名同姓,点了点头说:“没错。津岛家被诅咒师袭击,津岛夫妇及独子津岛修治确认死亡。”
想当初,底蕴深厚的津岛家是何其风光啊,哪怕在众人虚情假意的谄媚中、也都能窥见到两三分的情真意切。
就是现在的御三家,在那时候也只能对其仰视。
咒术界当时甚至流传着[津岛时代]这样的说法。
尤其是在津岛修治、那个完美的继承了先祖【反咒力术式】的孩子出生后,津岛家的地位更是无人可以比拟。
……天与地的距离,令所有世家望尘莫及。
不过难得的是,在这等境遇之下,津岛本家以及分家依旧保持着低调。
想到这里,夜蛾正道顿了顿:“说起津岛修治,就不得不提[反咒力术式],独一无二,若是人还在……”
夜蛾正道遗憾地摇了摇头。
五条悟笑了笑:“夜蛾校长有没有想过,这位[津岛修治监察官]=四年前被确认死亡的[津岛修治]的可能性?”
闻言,夜蛾正道墨镜后的双眼一震,但他还是稳了稳心神说:“不可能!事发当晚,津岛分家的人便找到了津岛修治的尸|首,高层更是亲自确认过。”
“高层亲自确认?”五条悟眯了眯眼,这里面的事可不少啊。
这么想着,五条悟咧嘴笑开了,他再一次将手机屏幕展现给夜蛾正道。
“先不管别的。津岛家一部分分家的人已经忙活起来,准备迎接“家主”了。”
看着邮件附赠的并不算清晰的照片,夜蛾正道睁圆了镜片后的眼睛:“这可真是……意外。”
他不曾见过“津岛修治”,却是见过未出事前的津岛家主,照片中的少年无论是眉眼、还是气质,都可以让他确定,那就是津岛修治。
五条悟笑眯眯地将手机收回,沉声喃喃道:“嘛嘛——看来,要尽快见一面才行。”
与此同时——
“津岛修治……”
咒术师高层没有获取内务省派遣监察官的意图,先被这个在咒术界销声匿迹四年之久的名字,惊得如临大敌。
没谁会比他们本身更清楚,他们曾经有多么惧怕这个名字的主人。
完美继承津岛家先祖[反咒力术式]的孩子,仿佛生来便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威胁。
他是挑战权|威|者!
他是颠覆旧|权|者!
就似遇上猛兽的家|畜,恐惧诞生的如此理所当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时至今日,他们恍然惊觉,那份恐惧四年来从未消失过,依旧深深地扎根在他们的骨血当中,犹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不。不可能。”
“他死了,死在十四岁生辰那晚!”
乐岩寺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站立着,比起其余高层的如临大敌,他冷静的异常:“他活着。”
“乐岩寺你没有获知其意图就罢了!不要危言耸听!”
“我们亲眼看着津岛家的人将他的尸|首|葬进墓棺!”
“断不会有差池。”
乐岩寺艰难地直了直背脊,苍老嘶哑的声音在这宛若灵柩般冷暗的空间响彻:“诸位当真认为所做之事天衣无缝?”
“……什么意思?”
乐岩寺发出叹息。
鉴于津岛家过于低调,各大世家见过“津岛修治”的人极少,乐岩寺正巧属于“极少”中的一份子。
年迈老者至今仍记得清晰,那张稚嫩的面容上,没有孩童的天真无邪、没有孩童的不谙世事。
清浅的笑颜里,只有似是脱离了人世间一般的空洞与虚无。流淌在那双鸢眼最深处的,也尽是对人世间的不为所动。
孩童用着上帝视角,冷眼旁观他们的虚情与假意,宛如在看早已看过了成千上万次的小丑表演般,神情寡淡又倦怠。
虚伪的人们费尽气力、挖空心思戴好的漂亮面具,竟然被一个幼童看穿看透……
乐岩寺对那时的感受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