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回到地下室,就看见了白发青年的身影,立马活力满满地唤出声。
明明经受了许多无妄之灾,他却仍旧仿佛拥有永远不会枯竭的力量般,好似没有什么可以将他打倒。
“交流会快开始了吧?顺平很想参加的!”
吉野顺平由五条悟认证,算是正式加入了东京咒高,他很希望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因为忙着搬家,所以才委托小伙伴虎杖悠仁帮忙问问。
“哦!”五条悟大手一挥:“完——全没问题!”
虎杖悠仁笑得见牙不见眼。
“啊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又道:“津岛监察官在哪里啊?顺平想当面对他道谢。”
说完,虎杖悠仁憨憨地挠了挠头:“说起来,我昨天还误会津岛监察官冷漠来着,明明就很热心的救助了顺平和阿姨啊,我也要道歉才行!”
五条悟扬了扬唇:“嘛,等交流会开始吧。”
虎杖悠仁本想继续“看电影”训练法,可看着白发青年不同以往的沉默样子,忍不住说:“五条老师心情不好嘛?是因为……津岛监察官?”
“……悠仁怎么看他?”五条悟笑着看向他。
“津岛监察官很厉害!”虎杖悠仁真心实意的说:“我完全想不到比津岛监察官更厉害的人。感觉只要太津岛监察官愿意的话,做什么都会很得心应手的样子。”
五条悟笑了声,拿起手边的牛皮纸袋、将里面的纸张抖落出来,这是今日刚刚送达的一份关于“太宰治”的更加全面的情报。
仍旧出自横滨市那位情|报|贩|子的手笔。
五条悟滑动椅子退开:“看看?”
看了看桌上散落的几页纸、又看了看笑容满面的班主任,虎杖悠仁猜到了什么。
他抿着唇上前,伸手捻起桌上的几页纸,神态虔诚得像是恨不能先沐个浴|焚个香。
虎杖悠仁仅看了半页,就开始抖,薄薄的纸张被抖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来。
颤颤巍巍地将纸张重新放回桌面上,虎杖悠仁将右手执于|胸|前,认真的问:“这是……我可以看的东西吗?我真的有机会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啊这个嘛……”五条悟刻意压低声音道:“还真是不一定呢。”
此话一出,虎杖悠仁抖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毕竟明天阴转阵雨啊~!”
虎杖悠仁:“我、我的心脏!”
逗弄够了学生,五条悟滑着椅子回到桌前,他推了推墨镜,将少年放下的那页纸拿起来看了两眼,又冲学生晃了晃。
“悠仁的话,能想象我有多开心嘛?”白发青年翘起唇角:“当我知道他是谁、他的术式又有着怎样的作用时,那心情就像穷|光|蛋|平白得了一箩筐不用归|还失|主的珍宝一样。”
五条悟将纸张扣在桌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敲,苍蓝的眸子映着学生懵懂的模样:“后来,短暂的接触后,我发现他善于布局计算的恶魔头脑,他的术式反而被映衬的不重要了。”
“五条老师。”
“我真的很高兴啊悠仁。”五条悟出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宛如已经达成了一生所求的、如释重负般的表情。
只要一想到今后的光景,他便高兴的想要放声呐喊。
可是……
“渐渐的,我又不高兴了。”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为什么啊?”
五条悟摇了摇头,没有再言语,两腿往桌上一搭,靠着椅背望着上方。
…
“人世间这么大,总会有值得你活着去捍卫的存在。”
“……没有了。”
这声音似叹息一般轻忽地没有重量,险些被拂来的夜风吹散在了空气里。
太宰治从防波提上站起来,动作迟缓地拍打了两下滴水得风衣。
霓虹闪烁,深深浅浅地映在少年含笑的面容上,留下道道斑驳的光影印记。
他在笑,恬然的笑容掩藏着某种悲痛欲绝的东西。
……少年已经很累了。
五条悟凝视着他,疲累的连灵魂都在摇摇欲坠。
任何宽慰于少年而言都属无用之功。
五条悟皱眉,也随着少年站起来。
是否有用是一回事,他说不说是另外一回事,可是唇齿微动的那一刻,少年已经有所感应的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音。
“身陷狂喜之时,便预感到悲伤的结局——
这种事情,我已经很习惯了。”
太宰治看起来很轻松的笑了,话音是满不在乎,而隐藏在最深处的却是深切地哀叹。
“那……我不叫你悲伤,怎么样?”鬼使神差的,五条悟说了这么一句。
话音落下,两人都怔住了,仿佛于某个无比清醒的时刻,同一个午夜梦回的旖旎梦境不期而遇。
五条悟快速调整,找回了以往的节奏,他弯着眼睛道:“再期待一回也是没关系的吧?”
五条悟注视着少年,只见少年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里面已是空无一物,鸢色的眼瞳仿佛在一瞬之中、被渐浓的夜色吸去了所有情绪。
目光所及,又是一片绝望。
…
明明救助得了别人,少年怎么唯独无法救助他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