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四叔,我记得你的生日快到了,对吧?”
沈卓礼微微挑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翟思洛忽然一笑,沉静的眼底带着细碎的亮光。
“四叔,我提前帮你把生日宴会办了,怎么样?”
沈卓礼看着他,掩映在暗处的面容看不清表情,良久,他微微一笑。
“好。”
……
此时,宛城,某家酒店里。
沈维希站在房门前,有些紧张的整了整衣领。他有五年没有见过叶织了,从接到叶织的电话,听到他回国那一刻起,他的心脏便开始激烈的跳动。
是因为听到他要结婚了,所以才回国的吗?叶织心底是不是还是在乎他的呢?
五年前,他们因为家庭原因分手,不顾他的苦苦挽留,叶织毅然决然去了国外留学,这五年,他没有一刻忘记过他,却只能从旁人那里打听关于他的消息。
此刻他的心情无比忐忑紧张,又带着狂喜和期待。兜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烦躁的把手机关机。
他深吸了口气,抬手按门铃,却发现那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他有些踌躇的走进去,刹那间仿佛走进了时光隧道,看到了记忆里那个清秀干净的少年。
叶织站在落地窗边,捧着一本书在看,身旁的白色窗纱轻轻拂动,看到沈维希,他嘴角微弯,笑容明亮,随即又有些诧异。
“维希,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我听说今天你要结婚?”
他语气平淡,仿佛根本不在意沈维希今天结婚这件事。
“小织,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喜欢翟思洛。跟他结婚也是迫于家庭压力。既然你回来了,我肯定不会跟他结婚。”
看着沈维希深情而执拗的目光,叶织苦涩一笑。
“那怎么能行呢?我在电话里说的是我想跟你见一面,可没让你为我逃婚,而且翟思洛毕竟是我的表哥,如果被姨夫知道是因为我回国你才逃婚的……”
“小织,你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提到翟思洛,沈维希就止不住地烦躁。在来的路上,会场那边的人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接,他以为翟思洛也会打电话给他,甚至出来找他,缠着他回去,他甚至想好了拒绝男人的说辞,没想到未接来电里一个翟思洛的电话都没有。
他都逃婚了,翟思洛竟然还沉得住气?
见沈维希有些分神,叶织忽然咳嗽了两声,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织,你怎么了?”
“可能是刚回国,水土不服,喉咙不舒服,头也有点痛。”
看到叶织脸色苍白的模样,沈维希顿时心疼得不行,连忙让叶织躺下,自己去帮他接热水。
“维希,你真的不用在这儿照顾我,耽误婚礼就不好了。”叶织躺在床上,巴掌大的脸几乎都陷进被褥里,苍白而虚弱,只有一双眼睛清凌凌的。
“你好好躺着,不要说话,婚礼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
沈维希照顾了叶织一整个下午,看到他沉沉睡去,在他额头摸了摸,留了张纸条,才回到婚礼会场。
沈老爷子年纪大了,之前还在医院做过心脏搭桥手术,他怕闹得太过分会把老爷子气出病来,还是决定回来看看。
让他意外的是,宾客们还坐在席间谈笑风生,婚礼的装饰也没扯下来,一转眼,就看见西装革履的翟思洛跟四叔站在一起,正在给几个亲戚敬酒。
四叔什么时候跟翟思洛这么熟了?
而且,这副情景怎么诡异得像是他们俩今天结婚一样?
沈维希俊秀的眉头皱起,大步走过去。
他一出现,宾客们立刻开始窃窃私语,无数看好戏的目光在他和翟思洛之间来回打转。
“你个兔崽子,竟然敢逃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沈维希没走两步,冷不防膝盖被重物击打了一下,他扶住身旁的桌椅才没有跌倒。
沈家的现任家主,已经八十古稀的沈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苍白的鬓发直颤,一只手拿着拐杖,狠狠的往他的腿上打去。
“要不是小洛聪明懂事,知道替你遮掩,今天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笑话呢。”
替他遮掩?沈维希有些疑惑,余光忽然瞥到舞台正中央的电子屏上,显示祝沈卓礼二十九岁生日快乐,瞬间全明白了。
所以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翟思洛把他们的婚礼变成了沈卓礼的生日宴?
“赶紧去给小洛道歉,一个月后补办婚礼!”
沈维希被老爷子骂的狗血淋头。中途,他父亲沈建军也过来说了他几句,只不过不痛不痒,大概是沈建军心里清楚,无论沈维希怎么作死,翟思洛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沈维希一进会场,翟思洛就看到了他。只不过他不慌不忙,继续在宾客中敬酒,直到沈维希过来找他。
他得承认,沈维希有副好皮囊,要不然上辈子他也不会被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尽干些自轻自贱的蠢事。然而重活一世,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在他心中激起的只有恨意。
“翟思洛,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婚礼会场,你在这办生日宴,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休息室里,沈维希率先发难。
翟思洛似乎早猜到他要说这些,他晃了晃手里的香槟,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我让人看笑话?你好像说反了吧,不是你先逃婚让人看笑话的吗?”
“怎么?叶织回国了?”
提到叶织,沈维希的脸色有些难看。印象中,翟思洛似乎没有在他面前这么牙尖嘴利过。
“他回不回国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他可是我的表弟,怎么能不关我的事呢?说起来,我们应该请他参加婚礼才对。”
“翟思洛,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跟你结婚的,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翟思洛点点头,喝了口香槟,然后放下高脚杯,双手抱胸,眼神有些淡漠的看着他。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要不我们干脆解除婚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