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迫不及待地来庄子,而后又冒冒失失地晚膳时分来拜访,厚着脸皮留下蹭饭也就罢了,还把捡到的姑娘一个人留在了庄子里。这些事情,有一件算一件都太蠢了。
谢彦觉得他日后要少跟着自己的憨憨妹妹胡闹,因为犯蠢是会传染的。不过,今日要怪就怪他也太好奇这个苏姑娘了,毕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让自家表哥文笔犀利地为其抱打不平的女子啊!
谢彦叹了一口气道:“那姑娘与家人上京,却意外失散,跌落山崖又失忆,我们来庄子的路上捡到了她,便暂时收留了下来。此刻,她还在庄子里呢!”
“原来是这样,那便请来啊!我这儿也没什么规矩,我更是不耐烦那些个繁文缛节的,倒觉得人多更热闹呢!”
谢清依听罢只觉得苏姑娘太通情达理了,自己这么失礼,可苏姑娘仍然这般体谅,怪不得表哥会那样夸赞她,果真是很好的人啊!
说话间,那位姑娘便被谢清依的婢女领了进来,苏浅和谢清依一起迎了上去,谢清依向苏浅介绍道:“这便是阿丹姑娘。”
苏浅也有些怜惜她的身世,便和善地望向她,只是不知为何,这阿丹姑娘浑身都透着一股违和,甚至是诡异的感觉,苏浅向来相信自己敏锐的五感,但她也不愿随意揣测初次见面的姑娘,便不动声色地让她坐下了。
那阿丹姑娘坐下后,十分隐秘且自然地低头看了一眼,恰巧又被苏浅看了去,一丝疑惑再次漫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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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林
秋风萧瑟,落叶枯黄,树影斑驳间,一翩翩公子坐在高大的枣红马上,眉头紧皱,细看,正是那大理寺少卿,谪仙公子景川。
不一会儿,一队身着玄衣的带刀男子骑马前来,领头的拱手道:“大人,东边树林没有找到。”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队也同样归来道:“大人,西边树林没有找到。”
接二连三归来的人皆一无所获,众人都紧皱眉头,十分不甘。一大胡子男子骂了一句脏话:“他奶奶的,这么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他会隐身不成!”
另一面带戾气的青年男子咬牙切齿地道:“明明就是刑部那群狗杂种,抓捕犯人是他们职责所在,结果呢,自己没本事要咱们帮忙。
那帮忙也行,你按照说好的做啊!明明分好的,他们负责堵住西北两坊,我们负责东南两坊,眼见着就要抓住了,非要跑来横插一杠子抢功!
你他爹的能抓到人也好啊,偏偏让人给跑了,还跑到这清风林来,进了山林这上哪儿找去。”
“而且,人在清风林丢了,那刑部最后肯定赖咱们。”
“人已经没了踪影,归咎责任是没用的。为今之计,先去知会清风林附近所有的百姓,警惕陌生男子。”
一稳重的领头人立刻说道:“大人,自打接到这采花贼的消息,咱们和刑部可谓布下了天罗地网,可还是让他逃了,此时若传出去,百姓都会怪我们办事不力。到时刑部肯定也会顺势把责任丢到您头上。”
那咬牙切齿的男子也忙道:“曲司直说得对啊,大人,凭什么您背这个锅。”
“如今不是保全面子的时候,告知百姓,使其警惕,才是重中之重,若是真出了事,祸害了无辜女子,才是我们办事不力。你们分头行动,告知后,便去清风林谢家的庄子集合。”
那一直颇为恼火咬牙切齿的男子听完命令,当即驾马离去,曲司直见状跟景川一拱手,便连忙追上劝解道:“林司直,你跟大人斗什么气啊!咱们又不是不了解大人,官声哪比得上百姓重要。”
“我就是知道才生气,刑部那个老狐狸必定不怀好意,恐怕本就担心抓不住才叫上咱们帮忙,若真让人丢了,正好一把推给咱们大人。”
“哎,为今之计也只能尽快抓到那采花贼了。”
“别让我逮着他,非劈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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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几位大人也是为您抱不平。”
“无妨,咱们先去姑母的庄子。”
墨书一边跟着自家公子,一边心中默默感叹:说什么去姑母的庄子,谢家的庄子,那庄子上又没人,去了干嘛!明明就是去旁边靖昌侯夫人的庄子,担心在那庄子上休养的苏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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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嘿,瞧瞧这站在苏大姑娘庄子门口的公子,墨书觉得自己可得好好看看,毕竟这紧张的模样,在公子当年会试时都没见到过。
等了一会儿,墨书上前道:“公子啊,再不敲门,天都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