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你都知道了?”
“对啊,我结拜的姐妹从一品轩听来转述给我的,大人盛赞,苏浅愧不敢当。”
“你自然当得,那些都是在下的肺腑之言。”景川说完便定定地瞧着苏浅,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话。
苏浅被景川灼热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砰砰乱跳,慌不择路。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而谢家兄妹见此情此景已全然懵掉了,两人如出一辙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巴。
“哥,我面前这个男子是咱俩的表哥吧?”
“是吧?”
“不像啊!”
“也许被俯身了?”
“我也觉得。”
苏浅未听清二人的言语,仍不知所措着,景川虽也听不清,但见二人嘟嘟囔囔的,又不知在琢磨什么,便一个眼神瞥过去镇压住。谢清依和谢彦瞬时便自觉地缩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巴婶子的菜也端了上来,苏浅忙让墨书也坐下跟景川一起用膳。
挪动位置的时候,谢清依才发现一直被忽略又默不作声的阿丹姑娘,在景川用膳的工夫道:“表哥,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阿丹姑娘,她在上京路上跟家人失散了,还要托付表哥你帮帮她。”
景川抬头望了她一眼说道:“待明日,我带你去刑部报案。”
谢彦叹了一口气道:“不一定好查,阿丹姑娘她失忆了,不能提供有用的消息。”
阿丹低着头不说话,仿佛十分伤怀的样子,谢清依见状连忙安慰道:“别难过,说不定明日去报案,却发现你的家人已在找你了呢!再说了,就算找不到家人,你还有我啊!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阿丹泪眼朦胧地点点头,说道:“谢谢姑娘,遇到你真好。”
苏浅冷眼瞧着没跟着安慰,而是转移话题道:“大人,方才你属下说有采花贼是怎么回事?”
景川闻言,眉眼间有些失落,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前段日子,在江南出现一采花贼,侮辱了几位良家女子,那边的官员一直没抓到他。
前不久,有线索说,他即将进京。这几日,我们大理寺和刑部派了大量的官兵抓捕他,却还是让他逃到了清风林,而后便消失不见了。
如今,我已无计可施,只能派属下去告知清风林附近的百姓,小心陌生男子。”
说话间,景川已放下了筷子,艰难道:“说来,是我无能。”
苏浅端起茶壶为景川倒了一杯茶,劝慰道:“大人若已然尽了全力,便不必太过自责,岂不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得您明日便抓到他了呢!”
“若是如此当然好,可若是下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又出了案子,那才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景川顿了顿又说道:“苏姑娘方才是不是念了两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好诗才!当日赏花宴,苏姑娘完全可以用此诗!”
完蛋,忘了这里没有诗人陆游了。
“没用自然是因为这首诗不是我写的,是当年在陶家村时听过路的老人家念的。那时只觉得朗朗上口,倒觉不出这首诗妙在何处!”
“原是如此。”说着,景川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又赞叹道:“这味道微甜,又清香馥郁。只是我猜不出这是什么茶?”
“姜米茶。自家炒的,用清泉水将上好的粳米泡洗干净,晒干后,放进铁锅中炒至焦黄,再放入姜丝便成了。平日里用来暖身是极好的。”
“这茶方子不仅颇有巧思,做法也简单易学呢。”
“不仅如此,炒米的时候看它一粒粒变得焦黄还十分有趣呢!”
说着苏浅仿佛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景川说道:“大人来之前我还在说要新炒一罐给谢姑娘回礼,此时正好去炒上,大人要去看看吗?”
景川自然乐意至极,激动起身道:“好啊,我跟苏姑娘去见识见识。”
谢清依见状连忙道:“苏姑娘,我也要···”
谢彦一把拽住她,拿起筷子道:“我跟清依还要吃一会儿,表哥,你跟苏姑娘去吧!”
谢清依反驳道:“我都吃了···”看着哥哥不停地眨眼睛,她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不再强求要跟去。
苏浅见谢姑娘被兄长劝下,便故作娇羞地带着景川一人去了灶房。
他们二人走后,谢彦搁下筷子,今日第一次数落自己的妹妹道:“小清依,怎么回事?这么没有眼力见儿?表哥只想自己一个人跟去,而苏姑娘也明显只想带表哥一个人去,你跟着添什么乱呢?”
“可是苏姑娘明明也挺喜欢我的,怎么就不能带我了?”
“苏姑娘还算喜欢你没错,可是很明显,苏姑娘跟表哥更投契,俩人刚才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没咱俩插嘴的份儿。”
见自家妹妹还转不过弯儿来,谢彦便更加小声地说道:“还想不想要表嫂了。”
谢清依听到这话,再多不愿也只好放弃,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喝起姜米茶来。
却说景川跟苏浅来到了灶房,苏浅先令巴婶子炒上姜米茶,又让一直在灶房躲着的云朵守着门口,最后对景川说道:“大人,你走进些。”
景川心中又慌又喜,苏姑娘这是也对他有意吗?可是在灶房中靠近些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