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苏浅醒来便率先看见了睡在旁边的清依妹妹,她正乖巧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熟睡中仍微微蹙眉。
昨夜她心绪难安,被哄了许久才缓缓入睡。苏浅知她是被吓到了,便想让她再多睡会儿,只事与愿违,知秀悄悄在门外说道:“姑娘,少卿大人来了。”
也不知昨夜的后续是如何处置的,苏浅着急了解,便连忙起身,连带着清依也醒来了。两人收拾好,便来到了院中。
景川依旧是昨日那一身常服,眼底青色浓重,衣袍沾染着朝露,似是顶着一路秋霜而来,更加遗世飘然。
一句‘大人辛苦了’转了几个弯还是没说出口,便听景川说道:“都处置好了,名义上是我在抓捕中失手杀了采花贼,而进宫是向陛下请罪。”
苏浅欣慰于圆满的处置,笑着道:“那就好了。”
景川带着隐秘的小心思又说道:“陛下跟皇后娘娘都称赞你呢!”
苏浅不解:“为何啊?”
“我跟陛下讲了昨夜设局抓人的过程,你目光敏锐地识破那人真面目的事,还有批他懦夫的振聋发聩之语,陛下听后直言靖昌侯府错把珍珠当鱼目,实在是眼瞎。”
苏浅不曾想一件小事竟让王朝的最尊贵之人知道了自己,顿时觉得前程一片坦荡,不过苏浅心知肚明这一切恐怕都要多亏眼前这位谪仙大人:“还要多谢大人替我美言了。”
“哪里,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谢清依眼见两人聊起来又没完了,便叹了口气说道:“表哥,你还看得见你的表妹吗?”
景川这才分神注意到自家表妹,便说道:“你还说呢!我此刻来便是接你的。”
谢清依满脸抗拒:“不要,我还要跟阿浅姐姐多住一阵儿呢!”
景川对清依的拒绝心中了然:“你尽早回去受罚还能轻些,妄想在此逃避过去是不可能的。”
谢清依不甘心地问道:“那哥呢?”
“他自然是与你一起,此刻他在庄子上收拾着呢!”
苏浅也劝慰道:“回去吧!毕竟也要跟家中的长辈报个平安啊!”
谢清依闪烁着委屈巴巴的大眼睛:“那阿浅姐姐,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自然可以啊!只要你家中的长辈允许,而你身边又有人保护,你便随时来啊!”
景川听罢满怀欢喜,十分殷勤地对自家表妹道:“好了,苏姑娘答应你随时能来,你下次再来便是,到时我亲自送你。”
谢清依的小脑袋瓜儿这会儿倒是转得快,故意说道:“我才不要你送呢!”
景川嘴角抽了抽,当作没听见,对苏浅道:“苏姑娘,我们这便告辞了。”
“好,大人和清依妹妹路上当心。”
走到门口,景川又回头道:“苏姑娘,这清风林附近人烟稀薄,你一个人在庄子休养,万事小心。”
“大人放心,我这不是还有云朵嘛!”
说罢,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门外。知秀见人走了,便悄悄在苏浅耳边说道:“姑娘,您觉不觉得少卿大人很关心你?”
“大概是可怜我吧?”苏浅未多想便脱口而出。
“为何是可怜?”
“当初我被掉包的案子,大人参与过,因而知道我的遭遇,如今我被靖昌侯府赶出来,一人在庄子休养,想必他也察觉了,有些怜悯我吧!”
知秀有些不知所措:“姑娘,奴婢不是有意···”
“没事,能说出口的就不是伤心事。走吧,咱们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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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清依妹妹走后,苏浅便以为再见到她怎么也要一段日子以后了,却未曾想,不过两日,她便乍然出现在了庄子门口。
她眼眶红红的,万分可怜人的样子,见到苏浅,便立即扑了上去:“阿浅姐姐,你救救我吧!我快要被骂死了。”
苏浅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先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咱们进屋说。”
把难过的清依安排着坐好后,苏浅倒了一碗酸酸甜甜的山楂水端给她:“瞧你哭得,快补补水。”
清依喝水的工夫,苏浅看向她身后的两个婢女,其中一个倒是熟悉,还是上次的沉青,另一个很陌生,浑身还带着一股煞气。
“知秀,给她们二人也倒两碗山楂水喝,赶路辛苦了。”
“沉青多谢苏姑娘。”
“沉碧多谢苏姑娘。”
苏浅好奇便问了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