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见阿年如此,不觉揣测荣府与靖昌侯府一般,是个虎狼窝。
“阿悦,阿悦,你回来这里了是不是?”
“荣小公子,可以请您不要每一次都这般冒冒失失地往里闯吗?”云朵再次凛若冰霜地拦住他。
“淳之何故在此?”
“荣相,可还记得老婆子?”
“茹嬷嬷?您,又何故在此啊?”
“之前被家中晚辈谋财害命,侥幸被苏姑娘所救,如今那俩祸害被抓了,小景大人特来告知我。”
“原是如此。”
“阿林,我们女儿?”荣夫人已无心与人寒暄,只想见到女儿。
“莫急,我们等她出来。”
弄清外头状况的苏浅对阿年说道:“这次不止荣夫人和荣小公子,连荣相都亲自来了。”
见阿年垂眸不语,仍是不愿面对,苏浅无法便问:“你不愿见他们?我出去瞧瞧?”
“你去吧,就说我住不惯荣府,不回去了。”说罢,阿年离开了窗边坐在了小福身旁。
苏浅到院中时,少卿大人与茹嬷嬷站在一旁,荣小公子已被云朵逼退,院中央站着的是之前来过的荣夫人,气色倒是好多了,但还需人扶着,不过此次扶着她的不是上次那嬷嬷,而是一中年男子。
他着一袭绛紫长袍,一身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眸光平静,没有波澜,没有破绽,这大概就是当朝右相,确实,威严赫赫,可,那有如何?欺负她家阿年和小福,就别想好过。
“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荣相小心地将夫人扶给身旁嬷嬷,拱手道:“想必姑娘正是我家女儿的结拜姐妹苏姑娘,不请自来,扰了清静,见谅。”
苏浅挑眉道:“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顺势称赞,荣相您当真是慧眼如炬!可惜,我是苏姑娘这个事实太明显了,那般说话,颇有种溜须拍马的意味,您觉得呢?”
墨书惊呆了,上前悄悄说道:“公子,苏姑娘怎么好像在挑衅荣相啊!”
荣相不动声色,笑道:“苏姑娘快人快语,那荣某便也直说了,小女可在庄上?”
苏浅点头道:“在。”
听苏浅如此说,荣小公子和荣夫人都现出欣喜之意。苏浅瞥了一眼,继续道:“荣相您们可是要接回阿年?”
“正是,不管她在荣府哪里不适应,都可与我们说,不该不辞而别。”荣相没说的是,当清早发现女儿又不见了的时候,他们三人不知有多慌乱无措。
“这一点,我要为阿年澄清一下,她并不是有意不辞而别,而只是一时情急。至于为何?还不是她那胆大包天的小福妹妹竟在深夜离家出走!她急忙寻人,便未来得及留话。”
荣小公子不解,急问:“小福?为何要离家出走?”
“这个问题我问了,我家小福亲口说,阿年的大伯母,若我推断不错,就是荣相您兄长的夫人,说我家小福是灾星,克到了荣夫人,还说她是拖油瓶呢!
可笑啊,偌大的右相府竟养不起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小女实在是佩服,任谁知道了不得夸一句,荣相您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啊!”
墨书吓得瞪大了眼睛,又悄声道:“这苏姑娘也太敢说了吧!这便是您欢喜的伶牙俐齿吗?”
荣小公子连忙道:“不是的,我不知伯母为何那般说,可这绝不是我们的意思。我和爹娘都是真心疼爱小福的。”
“口说无凭。你们是一个院子里搅和了半辈子的亲人,怎知她说的不是你们心中所思所想?”
荣夫人难受哽咽道:“苏姑娘,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后宅,没跟大嫂说清楚,让小福受了委屈,是我不好。可我是真心将小福当作自己的女儿,她与阿悦相依为命多年,我怎会舍得亏待啊!”
“荣夫人身体不好,自是情有可原。不过,这终究证明了一件事,你们荣府不干净。今日受欺负的是小福,明日说不定就是阿年了。
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荣相,您认同吧?”
“荣某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