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相紧皱眉头:“苏姑娘的意思是?”
“实话说吧,我不信什么药性冲突。”
“我明白了。苏姑娘之前说荣府不干净,我还当是夸张了,如今看来,恐怕比我想的更加不堪。”
荣相暗暗下定了决心,便又道:“这段日子,就先托付苏姑娘照顾我家阿悦,我一定给她一个交代。”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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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将荣府一行人送至庄外,荣相见景川一起送客的样子,十分不解:“你不走?”
景川一时不知该怎么编留下的理由,墨书见状连忙道:“我家公子在隔壁谢家庄子还有事要忙。”
荣相心中狐疑,但女儿的事压在心头,他便没多想,与夫人步行离开了。
人走了,少卿大人仍与她并肩站着,苏浅也终于意识到,少卿大人一早上便在,今日自己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了。
眼见着荣相一行人没了踪影,苏浅状似闲聊道:“哎,我那般咄咄逼人地挑衅荣相,也不知他记不记仇?说起来,我也只是试探一下他们能为阿年忍耐到什么地步罢了。”
少卿大人,可不要以为她本性如此啊!
“荣相自然明白,不会记恨于你。说不定荣相还会佩服苏姑娘。”
“佩服我什么?”
“佩服苏姑娘有勇有谋,若是没有耳房听心这一招,他们之间的误解与隔阂恐怕许久都难以消弭。”
墨书心道:哪里是荣相佩服,分明是公子你佩服,还扯人家荣相。
苏浅抿着禁不住上翘的嘴角,这少卿大人又来夸人了,花言巧语,哼。
苏浅往回走着问道:“大人何时回啊?”
“明日一早直接回大理寺便是,来得及。”
苏浅点点头,心里有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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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见众人都睡下了。苏浅偷偷起身,独自来到灶房,关门,将晌午时她自己用灵泉水清洗晾干的粳米拿了出来,自己鼓捣起来。
今日,她收了少卿大人那么贵重的腰牌,自觉要礼尚往来才好,便想亲自给大人炒姜米茶以示感谢。
可谁知第一步她就被绊住了,明明瞧着挺容易的,可她就是生不起火来,要命了,这可怎么办啊!
“咳咳”
“咳咳”
“谁在灶房里?出来。”
哎呀,怎么就忘了这个敏锐的云朵了!怕被误伤,苏浅连忙道:“别拔剑,是我!”
“姑娘?大半夜的,您怎么在这儿?”
苏浅哼哼唧唧地说道:“我,我,我睡不着,就想起来忙活忙活。”
瞧着苏浅脸上的烟灰,云朵不禁问道:“忙活烧火?”
被揶揄了,苏浅便也不装了,“帮我烧火,我要炒姜米茶。”
云朵认命地生火,苏浅终于能开始炒茶,她虽平日里一向是嘴皮子动弹,但是炒姜米茶实在是容易,所以虽不熟练,但还是炒好了满满的一罐子。
抱着姜米茶回了房,苏浅自觉完成了大事便准备睡了。枕头底下是少卿大人给的那块腰牌,一不小心又摸到了它,忽而想到:不知明日少卿大人何时离开?若是很早的话,岂不是这姜米茶来不及送了。
要不然让云朵盯着点,早早叫醒她?不行不行,云朵会多想的;再不然交给知秀,让她送?不行不行,还是亲自送更诚心。
想到这儿,苏浅猛地起身,拍了拍脑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而对苏浅的纠结一无所知的景川正站在与苏姑娘的庄子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望着苏姑娘庄子里的那棵大桃树,心中想起上次爬墙头的情景,那时他不曾想过能见到她,只是觉得看到她院中的树,就好像看到了她一样。
忽而,墙上坠下来一个罐子,缓缓地,而同时,苏姑娘的声音传来:“这样放进去也不知能不能瞧见,若不然还是明早再送吧。”
景川惊喜若狂地一跃而上,与踩着凳子拽着麻绳的苏浅四目相对,苏浅懵了,一个不稳便要摔下去,景川一把拽住:“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