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次我被找回后,她对我别提多关心疼爱了,谁能想到她是条毒蛇呢!这惺惺作态的修养,我都怀疑我那好堂姐不是在大伯母膝下长大的,而是在她膝下长大的。
再说那府医,他是我外祖父亲自在江南一带找来的,谁能怀疑到他头上,谁又能想到这老太婆竟然能把我外祖家请来的人给收买了。”
“那荣夫人如今身体如何了?”
“说起这个倒是奇了,那府医交代说下了好几年的毒,可太医来瞧了,阿娘身体里只有些许毒药残留,仿佛只是近几日的,于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喝几服药调理月余便能好了。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那老太婆定想不到她忙活了那么多年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苏浅心道:哪里是天相,明明是我相。又叹了口气,摇头道:“那老太婆哪里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她明明想得到的都得到了。”
阿年满脸困惑:“什么?得到什么了她?”
“当年,她嫌弃荣夫人有污门楣,这些年荣夫人缠绵病榻甚少见人,京城之中人人只识荣大夫人,谁人记得荣夫人?无人记得自然不算玷污门楣?这不正是她下毒所得到的?
还有,你说过那老太婆自小就偏心你大伯,自然希望你大伯比你爹过的好。
这些年荣大夫人顶着荣府当家主母的名头在外交际应酬,由此得来的那些好处不都被你大伯拿去了。
我猜呀,那老太婆之所以这么多年不对荣夫人下死手,就是因为她渐渐看出了荣夫人这样存在的价值。
你想啊若是荣夫人去了,荣相也跟着去了,那他们便无利可图了;若是荣夫人去了,而荣相变心续娶了官家小姐,那你大伯一家不仅无利可图,甚至还会被压一头,所以,让病恹恹的荣夫人占住这个正妻之位,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一来,你大伯一家便一直能借着你爹捞好处往上爬,也多亏荣相他能力出众,若换个平庸的,早就被吸干了。你瞧,她对你大伯的偏爱不也如愿以偿了!”
阿年蹭得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苏浅连忙叫道:“你做什么去?”
“我这就告诉我阿爹去,这个老太婆有多狠!”
苏浅无语道:“阿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要三更半夜把你阿爹叫起来,然后对他说‘你知道你亲娘这些年是怎么算计你的吗’,我想荣相一定会在心里想,我的亲女儿啊,这大可不必!”
说着,苏浅想象出了那个画面,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年回到床上,一时间不气了,用异常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浅,苏浅不解:“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在想你这个脑袋瓜儿是怎么长的?”
“不懂了吧?我这叫晋江的脑子,知识的力量。”
“什么江?”
完蛋,又得意忘形了,苏浅尴尬一笑:“我胡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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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几乎是一夜无眠,天不亮便走了。苏浅也因为聊得太晚而没什么精神头,便没起身用早膳,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到阿年再次来叫,去做客时,才迷迷糊糊地梳洗跟着阿年去了她家庄子。
路上,阿年跟苏浅调侃道:“今晨,我跟阿爹讲了你昨夜的那些分析,你猜我阿爹怎么说的?”
“怎么说?”
“他说啊,要不是我这张脸,他会以为你才是他的女儿。因为你呀像他一样聪明!”
“荣相这是盛赞啊!”
“他在朝堂上外号叫老狐狸,以后你就是小狐狸哦?”
“狐狸怎么了?狡猾又漂亮,多谢称赞咯!”
没多久,两人便到了门口,苏浅是没想过她还会有走进这庄子的一日。
打眼一瞧,格局与苏浅自己的庄子差不多,但荣夫人布置的更像是避暑游玩的山庄,而她的庄子则更像是农庄。
荣夫人瞧着气色更好了,也不用人搀着了,苏浅一见礼,便被她拉了起来。
“快起来,你是阿年的结拜姐妹,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知道吗?”
苏浅有些受宠若惊道:“多谢夫人。”
“也别叫夫人了,我闺名一个芸字,阿浅以后就叫我芸姨吧。”
“芸姨!”
荣夫人笑意盈盈地道:“来,快坐下,尝尝芸姨的手艺。”
阿年说道:“都是我阿娘亲自下厨做的,好几道菜我都是头一回吃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