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欢畅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的,年夜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转眼今日便是元宵佳节了。
苏浅慵懒起身,洗漱后,便见知秀端来一碗浮元子,眉头微皱。苏浅从小就有一个毛病,不爱吃节日特定的吃食。月饼、粽子、元宵,她都是极讨厌的。
若是这碗浮元子是在陶家村时得到的,兴许她还能欢喜,但此刻她只觉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糊弄了几口刚刚放下,便听门外传来那好久不见的清依妹妹的声音,“阿浅姐姐,我来啦!”
那清依妹妹迎面小跑而来,外着一件石榴红大氅,眉间点着梅花妆,一段日子不见,倒是愈发明艳动人了。
“慢点,别急。”苏浅迎上去,接住人。
清依妹妹握住苏浅温热的手,当即小嘴叭叭道:“阿浅姐姐,我可算是能来见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年前的时候不仅要替母亲执掌中馈,还要打理铺子,累得心力交瘁的。美其名曰锻炼我,其实就是嫌弃我愚笨。
年后,又随父母亲拜年待客,总算熬到了元宵这日,才能来见阿浅姐姐。”
“我的好妹妹,抱怨完了没有,我跟表哥还未向主人家问好呢!”
苏浅听罢,移开看向清依的目光,向后瞧去,才发现少卿大人和清依兄长谢彦都在。
说来,少卿大人倒是许久未见了,瞧着清瘦了不少,更加飘逸出尘。
景川发觉到苏姑娘的目光,心中一紧,不知她是否在意自己多日未曾出现,只怕她误会,当即上前道:“苏姑娘,好久不见。年关将至时,公事繁忙,年后,又因家母念及外祖,便随之前往临淮府,昨日方归。”
苏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自报行程的少卿大人,便听谢彦道:“好好好,你们二人都忙,就我闲散行了吧?”
清依拆台道:“你还能清闲到何时?待你明年举试不中,等着吃竹笋炒肉吧!”
谢彦扶额,这真是亲妹妹,他给一根筋的表哥打圆场,一根筋的亲妹妹给自己拆台,谢彦顿时觉得自己能在这两人之间活这么多年,真是老天保佑!
想罢,谢彦便作仰天长啸状,景川和清依则同时说他:“作甚怪样子!”
苏浅柔声浅笑,道:“好了,咱们去花厅吧,站在外面傻傻地聊了这般久,好该冻着了。”
进了屋内,清依脱下大氅一坐下,便开门见山:“阿浅姐姐,今日元宵佳节,你跟我一起去逛灯会好不好?你从前不在京城,不知元宵灯会有多好耍?猜灯谜,放河灯,看烟花,舞狮子,逛累了还能吃浮元子。”
苏浅前几日便想着要逛逛这元宵灯会,只是阿年不去,她便没人陪,有些害怕孤寂,便渐渐熄了心思,如今清依来邀,她自是愿意的,正待应下,却见阿年领着小福走了进来:“哟,我这是来晚了。”
“阿年,小福,快来坐。”
阿年不外道地坐下,问:“谢姑娘这是?”
“我们来邀阿浅姐姐去逛灯会。”
“巧了,我也是来邀苏浅逛灯会的。”
苏浅惊讶:“荣小公子同意你去逛灯会?”
阿年不屑道:“他说了不算,我偏要去,管不了。”
清依见阿浅姐姐与阿年说话,便急急道:“阿浅姐姐,是我先来邀你的。”
阿年直直问:“你先来的?来得很早吗?你不知道我们家苏浅把自己作的元月里来睡三竿这话奉为圭臬吗?”
清依瞬时愧疚道:“阿浅姐姐,我扰你清梦了吧?”
“哪有!我不过前几日有些懒散,起得晚了些。今日你来时,我早起了,且已吃了一碗浮元子了。”说着,苏浅轻轻拍了一下阿年,示意她别再揭短。
“阿浅姐姐,那元宵灯会?”
“我们一起啊!人多热闹不是?我不像你们二人,多少见识过节日的习俗,到时你们二人带着我,岂不正好?”
苏浅此话一出,清依和阿年才算是偃旗息鼓,不再争下去了。
景川默默注视着苏浅与二人谈笑风生,谢彦在他耳边悄声道:“表哥,你瞧这两位丞相家千金为了苏姑娘争风吃醋的样子,幸好是女子,若是男子,你就前途未卜喽!”
“美好的女子本该为世人爱慕。芳心谁许?各凭本事。”
不过二人说了句话的工夫,清依便已然催着苏浅阿年去梳妆打扮:“你们快去点上梅花妆,咱们这会儿便出发,先去碧水斋吃一顿山海八珍宴,然后再逛逛铺子,不需多久便会燃灯了。”
阿年嫌麻烦,“戴上帷帽,不必点梅花妆也可。”
“点梅花妆是为自己祈福的,逛元宵灯会,必要点梅花妆。”
茹嬷嬷恰好进来送茶点,便道:“谢姑娘说的对,姑娘,您和荣姑娘的梅花妆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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