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正想与清依阿年会合,便听清依这样说着,只未听清,清依便被她哥哥谢彦稍稍捂了嘴。
清依旁边站了一羸弱男子,一身风流病态,见谢彦如此便瞥了他一眼,谢彦似是很怕他,赶紧松开了自家亲妹妹。
正当苏浅在旁好奇时,身边的景川上前,躬身一礼道:“太子殿下。”
苏浅听罢震惊:那人竟是当今太子吗?
景川见苏浅未动,便轻声提醒:“苏姑娘?”
苏浅反应过来,忙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礼。孤微服出宫,本是想找淳之闲话一番,未曾想他倒是佳人在侧,好不快活啊!”
这位太子殿下说话语调听着轻佻,可却意外地不引人反感,颇有些狂放不羁的名士之风。
只听他又道:“这位便是苏姑娘吧?伶牙俐齿否?能说会道否?”
收回那不引人反感的话,苏浅心道。
景川上前一步,语气急急:“太子殿下?”
那太子殿下挑眉,憋住笑,也不逗他了,道:“是孤逾越了。”说罢,他看向清依,道:“时候不早,也该回宫了。路上同行,孤送谢家兄妹吧?”
景川与谢彦同时道:“多谢殿下。”
太子殿下一行走后,苏浅和阿年也自觉该回了,景川一路相送至了清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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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浅自是又起得晚了些。洗漱后,她便被茹嬷嬷陪着用早膳。
知秀收拾着里头的床铺,见着床头那兔子灯,不禁问道:“姑娘,这兔子灯还留在床头吗?”
苏浅不太自在,舀着粥道:“就放那儿吧,瞧着怪好看的。”
旁边的茹嬷嬷夹了个菜包放进苏浅的碟中,颇有深意地问道:“姑娘昨日与小景大人一起乘了画舫,他未与你说什么吗?”
“未曾啊!他该说什么吗?”
茹嬷嬷笑道:“元宵佳节的曲河画舫,大多是男女互通心意后,约着共乘的。”
苏浅听罢,心头震荡,拿着汤勺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不过马上她便又找了一个由头,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昨夜,有些不同,少卿大人他被追着,我们二人只得找个画舫躲清静。”
茹嬷嬷见自家姑娘有些逃避,便不再多言,反而提到昨日遇见太子殿下的事:“老奴是不曾想这么快便见到太子殿下了,亏他也还记得老奴呢!”
苏浅压下旁的心思,应道:“您在先太后身边多年,怎会轻易忘记您。”
“也是,当年太后还在的时候很疼太子殿下的,常将他留在自个儿宫中,只可惜太子他先天不足,可把太后心疼坏了。”
茹嬷嬷似是陷入了回忆中,沉思了会儿,又问道:“姑娘想不想听些宫中往事?”
“可以听吗?”
“没什么秘辛,皆是些老人都知的。
当年啊,咱们陛下算是先皇看中的一位皇子,只唯一一点,无后嗣,让先皇万分不满。太后她心知陛下对皇后情根深种,便找来皇后商量,进三个新人,先把后嗣诞下来再说。
皇后同意了,岂料陛下倒是生气了,去找太后她老人家据理力争。母子两个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还是皇后赶来,才劝了下来。你知道当时皇后她是如何劝解陛下的吗?”
苏浅怜惜皇后处境:“再大度,也不会真心···”
茹嬷嬷摇头:“我倒觉得皇后娘娘是真不太在乎,我还记得她当时一巴掌把陛下拍了个踉跄,怒声道:‘都走到今日这一步了,你不把皇位拿下,是要我等到新帝继位陪你去死吗?’!”
苏浅讶异道:“当真?”
“当真。是日夜里,太后她就做了噩梦,惊得满头大汗,握着我的手说:‘茹儿啊,我梦见我的儿子和儿媳换了身子,我的儿子成了女子,我的儿媳当了皇帝,坐拥后宫三千佳丽。’”
苏浅喜笑颜开,茹嬷嬷又道:“太后走的时候还说,这女子生于世,不容易,性子该像皇后这般洒脱,才能过的好些。”
“正是如此。”
“可皇后娘娘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就是太子殿下。
当初怀上太子时,陛下已然登基,宫中只有为陛下生育过的三个老人,太后认定无人敢造次,陛下忙于朝政,皇后娘娘又是个心大的,就这样让歹人有了可趁之机。
太子殿下早产,生下来便体弱多病,这么多年一直是压在皇后娘娘心头的病。”
“这歹人是?”
“大皇子的母妃,当年就被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