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正觉奇怪,石婆子仿佛早有预料,特出来相迎告知:“府上来了位沈先生,不知是怎样的人物,阖府上下都在招待呢!姑娘,您可当心些。”
苏浅听罢,愣了一阵,这是怎么回事?先生竟来了?又见石婶子担心,便轻说了句:“婶子放心,待之后您自会知道。”
“姑娘还是叫奴婢石婆子吧,这府上人多眼杂···”
“您说的是。”
话落,便又有丫鬟来迎。一路随着,走到了前院花厅。
本走得好好的,院中侍卫却上前来阻:“外人不得携兵器入府。”说着,便要抢夺云朵手中的剑。
云朵的火气蹭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干净利落地,不遗余力地,一脚踹飞了那侍卫,无偏无倚地倒在了花厅正前方的台阶处。
花厅内众人当场愣住了,云朵却丝毫没看他们的脸色:“什么狗东西,也配夺老娘的剑。”
话毕,花厅众人回过神?来,脸色都变得极差。
茹嬷嬷余光瞥见知秀也一脸得意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两个小祖宗啊,姑娘是允许你们随意,不是允许你们蛮横啊,这一脚踹得,这侯府上上下下哪还有面子了。
沈先生强忍住笑意,连忙解释道:“这个丫头呀叫云朵,出身江湖,一身草莽之气,有些粗陋,不过身手了得,也因此,才托付她贴身护卫阿浅,也能让我安心些。”
这话说的,就差明言靖昌侯府照看不好苏浅了,对面的靖昌候自认养气功夫了得,此时也只说了句:“先生周到。”
沈先生又接着叫苏浅:“还不快进来?给老太君、侯爷夫人请安。”
云朵在门口站定,苏浅领着茹嬷嬷和知秀进了花厅。
“给祖母、父亲、母亲、二叔、二婶儿、三叔、三婶儿请安。”
进了花厅请安,众人这才瞧见苏浅的模样。
肤如凝脂,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明眸善睐,樱唇皓齿,清丽无双,仪静姿柔,宛若洛神?在世。
侯府众人皆肉眼可见地惊呆了,这还是他们见过的那乡野丫头吗?怎的变化如此之大?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来面貌?若说从前,这苏浅的容貌在众人心中是万分不及苏青瑜的,但如今却当真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了。
“你是苏浅?”苏青韵这个小丫头尖锐出声,仍是那般毫无城府,惹人不悦的作态。
旁边的林氏狠狠拉住了她,在沈先生面前如此失礼,传出去可就完了。
从前苏青韵失礼,苏青瑜定会立时出面给她打圆场,凸显自己的知书达理。但此刻,她却似没发觉一般,面上维持着浅笑,衣袖中攥紧了拳头。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能不清楚自己被那庄先生骗了,又或是苏浅察觉后骗了她们。按理说,她不该这样大意的,若不是那荣大姑娘扰了她的心神?。
沈先生说的话终于使众人清醒,“我在谢家庄子与她结识,相处后便觉颇为投缘,教导了她些许日子,便想收其作关门弟子。但想到还是该先跟侯爷夫人打声招呼,若不然就失礼了,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老太君开口道:“我这孙女资质愚钝,恐怕···”她没说下去,但意思明显。
“阿浅若是资质愚钝,那世上还有谁能称得上天资聪颖?不过一年的工夫,一曲《雁落平沙》已被她弹得隽永清新,余音绕梁,不输我当年了。”
老太君嘴角僵硬,三房小李氏见状接了话:“先生谬赞。”
“那这拜师一事,不知?”
周氏起身,说了自苏浅进门后的第一句话:“能得沈先生为师,自是三生有幸。”
侯爷在旁也道:“对,本侯替小女感激先生,拜师一事就全凭先生做主。”
沈先生随即看向老太君,老太君挪动了下身子,蔼然可亲道:“我这大孙女也当真是好运道,能得您青眼,说起来她这两个妹妹也是不错的,这姐妹三人···”
未待老太君说完,沈先生往椅背上一靠,揉着太阳穴抱怨道:“这人哪,上了年纪不服老是不行啊!想当年跟先帝先太后作画弹琴,那是一整日都不觉累的,哪像如今,不过出门做客半日,这腰啊就受不了喽!”
话落,沈先生竟直接闭上了眼,不说话了。
花厅内瞬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苏青瑜脸色苍白,而?苏青韵这心大的也正襟危坐起来。
苏浅也为这情形惊呆了,她家先生这面子下的,比之方才云朵那一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她不必抬头,只听那老太君气喘急急的,便能设想得出她有多恼怒,然而···
“先生,说的是,人老了没那个精气神?了,只苏浅是个有福的,以后就托付您了。”
苏浅不觉好笑,原来这老太太也会低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靖昌侯府:气死了!
浅浅:别呀,我还没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