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说这话时,眉眼上挑,下巴微抬,本就凛若冰霜的?气度,因此更加傲然凌人。
苏浅与景川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只听她道:“新妇奉茶,该是早早便来父亲母亲正院等着,而不是信步到此刻才来,叫父亲母亲等你。”
苏浅心知大嫂此言并非有意刁难,但?又?不愿苟同,一时便不知如何回应,景川见状连忙护着道:“大嫂,是我起晚了。”
她冷哼一声,道:“我难道瞧着像傻子吗?叫你拿这样的托辞来搪塞我。”
这话听着就有些阴阳怪气了,苏浅不顺耳正欲辩驳,却说正院的景父景母听到了动静,忙叫了人出来。
“世子夫人,二少夫人,公爷和夫人在里头等着,您二位进来呀!”
听罢此话,那大嫂一边摇头一边进了屋,苏浅和景川自也紧随其后。
景父景母已然笑着坐好,见苏浅进来,连忙招呼着。苏浅上前躬身一礼道:“儿媳来迟失礼了。”
景母直接道:“哪有?正是吉时呢!”
说着,她旁边的嬷嬷便端上了茶来,苏浅双手托着,恭恭敬敬地给景父景母奉茶。两人自是不为难,几乎是方奉上来便接过喝了。
“如今看着你呀,我只有开怀,多年心事总算了了,以后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再没有什么不妥的了。”
“是,母亲。”
“饿了吧?快上早膳吧!咱们一家人边吃边闲话,好不快活的?。”
景母话音刚落,大嫂便轻咳了一声,挑着眉看了下景母,见她仍没反应,便道:“母亲,食不言。”
景母随即磕磕绊绊地改口:“对、对对,只用膳。”而后又转头对苏浅道:“用完膳,咱们再闲话。”说着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
苏浅抿嘴笑了笑?,一转头便又看见大嫂不满地瞧着自己,苏浅不明就里?,大嫂便又对景母道:“母亲,新妇侍膳。”
苏浅这才?想起此事,也怪她一向对这些规矩不甚在意,今日便屡屡出错了。
苏浅端起碗筷,给景母夹了几样,便被她按着坐下了。而后,总算安稳度过?了去。
请安回去的路上,景川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道:“浅浅,让你受委屈了。”
“也不算吧,本也是我该做的?。只是我有些奇怪,她训我也就罢了,毕竟是长嫂。可为何她似乎还能压制母亲?”
景川道:“原因有二。”
两人不知不觉回到了房中,搂着往榻上一靠,景川便继续道:“大嫂出身监察御史陈家,自幼饱读诗书,有贤女之名,而我外祖是临淮府当地的地主,自小娇惯母亲,母亲于诗书礼仪便不太通明,因此大嫂说什么,母亲便听。
当然,有些规矩母亲也不喜欢,但?还是从不驳斥,只是因着兄长罢了。大哥十四岁起便驻守边关,十多年来,在京城的日子屈指可数。母亲心疼大嫂日子过?得孤寂,便随她怎么说了。”
“原来如此。”
景川双手捧着苏浅的?脸道:“今日是你进门第一日,不好与她立即冲突起来。过?了今日,你便不必忍让她,她若让你不顺心了,便怼回去,一切有夫君在。”
“当真,那可是你亲兄长的夫人?”
“不管是谁都不能叫你受委屈,我既娶了你进门,便只想你过?舒坦的日子。”
苏浅望着无比认真的?景川,不觉动容,搂住他的?脖子一顿乱亲。景川扣住她的后脑勺,咬住唇,顺势躺倒,屋里?旖旎顿起,静谧之中只有令人羞涩不已的吮吸声。
两人温存着,仍意犹未尽时,金蕊在外头出声道:“夫人,世子夫人来找您,在花厅等着呢!”
景川头疼道:“这么会功夫,大嫂又?来作甚?”
“不知。”说着,苏浅连忙收拾了下,便去见大嫂陈氏。
苏浅甫一出现,陈氏只瞥了一眼,便放下茶碗道:“我竟没想到你如此不知羞耻!”
苏浅何时被人骂过?这样的话,当即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陈氏似是羞愤的样子,指着苏浅被亲肿了的?唇,斥道:“白日宣淫!”
苏浅反应过?来登时捂住了嘴,今日忙乱,茹嬷嬷带着知秀留兰整理着嫁妆私房,她身边便只带了金蕊这个迷糊的?,一时不查,竟出了这样的丑。
不过?苏浅又?有些不服气:白日怎么了?自己的?夫君想啃就啃,管他什么时辰呢!算了,跟守礼的大嫂计较这个作甚。
她躬身一礼道:“是我失礼了,大嫂见谅。”
“瞧你这样子像是要悔改吗?给我抄女戒十遍长长记性。”
“大嫂,您过了。”未待苏浅反驳,景川便走进来说道。
“我过?了?淳之,你这是从她身上沾染了什么习气!如此是非不分。”陈氏不可思议道。
“大嫂,我与夫人向来投契,不存在沾染习气之说。所谓是非,我们初初成亲,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日后改正便是了。至于抄女戒,我的?夫人自有我教,就不必劳烦大嫂了。”
“好你个,你个淳之啊!”陈氏气得语无伦次,转身便欲离去。
“另外,溪院的事,大嫂往日不曾插手,今后就更不必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