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云朵师父便来了。因着翟家的事,清依早前便知道其人,只今日方才得见?。
五色梅隔着一层素纱凑近细细闻了许久,抬头道:“只闻出些寻常草药,倒不知能作何妙用。”
清依听罢顿时黯然失神,嘟囔道:“我?是傻了,竟相信那般不经之谈。”
苏浅安慰道:“你的?心是好的?,上苍看得到,定有柳暗花明时。”
清依含泪点点头,苏浅又?道:“一大早急急来了,还没去正院请安吧?你先过去,我?去小厨房收拾了点心,再去陪你。”
清依嗯了声,仍是小心翼翼地将那药丸放进了自己荷包,口中还呢喃了句:“我?只存起来。”
清依一走,五色梅便道:“一品红,丧命之毒。”
苏浅只觉意料之中,冷笑道:“这是谁按耐不住出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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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浅到了正院,便听见清依与景母说笑的?动静,进?了屋,便道:“每回清依来,都叫母亲甚是开怀呢!”
景母笑道:“这可是从小捧着的?心肝儿,她只坐在那里,我?瞧着便欢喜呢!”
“清依啊,瞧我母亲这般欢喜你,可必要多住几日,陪她才是。”
清依听话听音,对景母道:“舅母,阿浅姐姐嫉妒我?了。”
景母笑着拽过两人的?手:“不妒不妒,都是我的?心头肉。”
清依靠着景母道:“那您的心头肉可又要叨扰几日了!”
将清依暂留了下来,苏浅松了一口气,只等着景川散值,与他商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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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扒拉开景川的?手道:“今日别闹,我?有大事与你说。”
见?苏浅心急,景川随即正色:“夫人说,我?听着。”
“你可知,今日清依为何而来?”
“不是来陪母亲?”
苏浅摇头道:“昨日,她去寒净寺,有一和尚给了清依个药丸,说能叫她在及笄礼上得偿所愿,而那药丸,我?悄悄叫云朵师父瞧了,其中有能让人丧命的一品红。”
景川登时皱眉,略一思?忖,便明了道:“这是毒死太子再陷害给清依的?一石二鸟之计。”
“表象来看,只这一种解释,可这毒计未免也太粗浅了。若清依压根不信呢?若清依如今日这般寻了云朵师父这样的擅于用毒之人,查了出来呢?”
景川揣度道:“背后之人此番出手,却设下一个无法?左右结果的?圈套,确实不合乎常理。”
“所?以我猜测,此计绝不是仅至此而已,定还有后招。”
景川剖析道:“这后招咱们一时推断不出,而唯一的?线索是那个没了踪影的?和尚,贸然去找,还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之后,就怕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到时才是防不胜防。”
“不错。”
一时想不出应对的法?子,苏浅景川二人不觉都发愁起来,显然也是忘了此事还可与谢相景父商议。
景川想到旁的?事便又问道:“那药丸如今还在清依身上?”
“嗯。她满面春风来的,听到只是寻常药丸时便十分失落,若知道是毒药,恐会更加愧疚难受,我?留她住了下来,想着缓缓再说。也因此,那药丸她便还存着。”
“之后毁了才是,若是误食了,就麻烦了。”
景川此话倒是倏地提醒了苏浅,“我?们毁了那毒药丸,再配成一无毒的?,换给清依,且等着背后之人。”
景川登时会意:“将李代桃,根源已不存在,而背后之人却全然不知,不管他们后招如何,终究都是劳而无功。”
“说不得还能就此抓出罪魁祸首。”
“只是咱们若要如此将计就计行事,须得跟父亲和谢相说清,另外,还要请太子殿下暗自提防。”
苏浅点头道:“若两位父亲与谢相允了,明日,咱们便请了云朵师父制一药丸,趁着清依还在府上,入夜悄悄换了去。”
景川无奈点头道:“清依藏不住心事,确实不宜提早知道实情。”
两人议定后,已是子时,挡不住困意来袭,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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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散值,景川回到府中,与苏浅悄声道:“父亲和谢相已然知晓,会暗自查探戒备。此外,允我?们见机行事。”
苏浅搂上景川的?脖颈,挑眉道:“夫君,入夜与我出去一趟?”
“好啊!”
“你都我不问出去做甚?”
“只要是跟夫人出门,做什么?都好。”
苏浅点着他的?喉结道:“惯会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