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儿子身受重伤,儿媳怀胎七月,我们连忙将她送回娘家,怕冲撞了?,怕一尸两命,你成阳伯爵府少夫人倒好,堵着我儿媳的马车,口口声声我儿子要死了,急得我儿媳肝肠寸断地往府中赶,不到一个时辰就见了?红!那侥幸出世的小孙孙不过就两巴掌大呀!你说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此刻成阳伯爵府前围着的众人皆知景母的身份,昨日景浡受伤归来,京城之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那可是保卫了边关安宁,得胜归来的景浡将军啊!他们心中别提多敬仰了?!可谁能想到竟因为这成阳伯爵府少夫人,连妻儿都差点不保。
一时之间百姓们气愤不已,齐齐骂那陈氏,他们的动静比景母还大,骂得比景母还难听,有些泼辣的,拿起菜篮子里的鸡蛋青菜便往成阳伯爵府的大门狠砸。
委实受不了?了?,伯爷和伯夫人便出来道歉,景父冰冷地瞧着上前来求情的成阳伯,心道:这么多年,他们镇国公府与人为善,却让些蠢货以为可以随意欺辱。
“国公爷,府上小辈不懂事,请你高抬贵手。”
“一个小辈不懂事,险些令我家一尸两命,这要是不好好给个教训,以后她岂不是还敢要我们全家的命!伯爷,哪里该是您请我高抬贵手,而是我请您儿媳才对。”
这边景父一点薄面不留,那边景母还在叫着让陈氏出来:“怎的?躲在自己公婆后头就以为能躲过去?做梦!管你什?么书香门第,贤德淑女,我们国公府与你好聚好散,你却干出这毒妇才干的事,你就等着!我那小孙子平安长大还好,若是有个万一,你就给我偿命!”
正说着,远远瞧见一行人直奔成阳伯爵府而来,到了府外?,那领头的公公先向景父景母招呼了声,而后道:“请成阳伯爵府少夫人陈氏出来接皇后懿旨。”
陈氏被请了?出来,与众人一起跪下听旨,原来皇后娘娘也得知了陈氏的所做作为,不仅下旨申斥,还亲自派了?教养嬷嬷来。有此殊荣的夫人,陈氏还是头一个,因着受不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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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苏浅猜到景父景母出门所为何事,便想去帮忙,却被景川拦住了?。
“你也莫要小看他们了,别说父亲,就是母亲瞧着那般和气,若发起火来也没人挡得住。两人昨日担惊受怕的,由他们出去骂一顿顺顺气吧!我即刻要进?宫,大哥大嫂都躺下了?,府里还得你坐镇。”
苏浅见他手中拿着一张牛皮纸,想起他说的,刺杀之人竟是大哥曾经的副将,便也不多问,只叮嘱道:“一定?要当心。”叮嘱过后犹觉不够,又道:“让云朵···”
景川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
送了?景川离府,大哥仍在溪院厢房养伤动弹不得,苏浅托付了?茹嬷嬷照看,自己便留在小桃子这边照料着。
快到晌午的时候,景父景母才回到府中,还带着陶叔陶婶儿来看小桃子和小宝,想到昨日的惊险,景母陶婶儿两个又将那陈氏好一顿骂,才算消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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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景川上报陛下后,便直奔大理寺监牢,身为景浡至亲,陛下仍将此人交给他亲审,景川不知陛下何意,他只知道通敌卖国之罪必须彻查到底,凡牵涉其中之人皆不可逍遥法外?。
监牢之中,林司直握着手中的鞭子,死死地盯着那满脸络腮胡的鲁将军,就是他,仗着景浡大哥对他的信任,竟敢当街刺杀,可恨!
见他一脸吊儿郎当不在意的样子,林司直咬着后牙槽,就要给他几鞭子。
“林司直!”景川带着曲司直进来,打断了他抬起的手。
景川瞧出他欲动私刑,但审案紧急,便暂且放过了?他,“曲司直、林司直,执笔,将我二?人的问答一字不落记下来。”
鲁将军看了?看景川手中的圣旨,冷笑道:“原以为在这儿待一日,明儿就转去刑部了,却不曾想陛下竟直接叫小景大人亲审,还真是简在帝心啊!我等粗人是比不得啊!”
“为何刺杀景将军?”
鲁将军似是已知难逃一死,便自暴自弃道:“你问我为何?那我便告诉你!我苦苦经营,真心相待,可西关军上上下下还是只认景浡一人,压根不将我这主将放在眼里,陛下也从未信任过我,战事一起,立即将他派过来夺了?我的兵权,我算什?么?我是笑话!你说我能甘心吗?我想杀之而后快又有何错?”
景川嗤了一声,讽刺道:“真心相待?通敌卖国让本该安宁无虞的士兵们战死沙场,这便是你的真心相待?”
鲁将军登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景川冷笑道:“对了,忘了?说,景将军不仅活下来了,还将那外族之人的书信拿了出来。本来,他只知道有人通敌,却不知道是你,若是没有刺杀,他恐怕永远也不会怀疑你的。”
鲁将军不敢相信景浡活了下来,还将证据完好地交了?出去,仍是坚持道:“我没有通敌卖国!我只是不甘心才痛下杀手的。”
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景川拿出那张牛皮纸,展开经了火烤方出现的他的字迹,道:“雕虫小技或许能瞒过景将军,可我做大理寺少卿多年,若连这个都不懂,还有什?么脸坐在这位子上?”
鲁将军见状如天塌了?一般颓败了下去,完了?,通敌罪证确凿,如今不是他死,是整个鲁家都完了?!
林司直在旁忍不住呸了一声:“狗贼!”
“通敌之罪由不得你狡辩。如今,你要说清楚,为何要这么做?西关,也是你守了?数年的地方,那里无辜的百姓和士兵,你怎么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