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那年,她?告诉我身份,用以要挟。之后四年里,我给了她?许多钱财,让她?儿子一?家脱了奴籍,还?在东坊买了小宅子。”
苏浅会意:“即便庆嬷嬷当时保住了我,在周氏那里也是应尽之责,绝得不到?你给她?的这?些。”
“不错。从那年开始我汲汲营营,在府中逢迎众人,在府外四处结交,那些年谁人见我不先称赞几句,可我却夜夜噩梦不断,后来,你的消息传来,我竟有?一?些庆幸,终于···”
苏浅不耐烦道:“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苏青瑜从回忆中醒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过得很艰难,并不比你好?。”
苏浅皱眉打断:“你不觉得自己说这?话很可笑吗?谁不艰难?可谁像你一?样,为?了保住所谓的身份,就陷害无辜的人?”
苏青瑜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反驳,苏浅便道:“连从小跟在身后的阿韵都惨遭你的毒手?,不是吗?”
苏青瑜瞪大了眼睛,苦笑了声:“原来,她?都知道了。”
苏浅听了一?堆废话,深觉白费时间,起身便离去。
外面等着的景川一?见苏浅便迎上前去:“怎的面色如此难看?与?你说什?么了?”
“一?堆废话而?。不过倒是提醒了我,当初我被换的事还?有?庆嬷嬷牵涉其?中呢!我可不会放过她?。咱们走,京兆府先告她?倒腾主家家财去。”
气乎乎地上了马车,半路上景川想起来如今的京兆尹正是当年为?浅浅审案伸冤的于知府,还?有?太子透露给他的消息,“夫人,你可知当年的于知府对你的案子为?何那般上心?”
“为?何?”
“他是大皇子扶持起来的人,大皇子暗地里一?直针对着三皇子,未来的三皇子妃是个假的,他自然迫不及待盼着你回来将三皇子大好?的亲事搅和了。”
苏浅心道:她?岂止是把三皇子的亲事搅和了,还?将他的命都断送了,毕竟在鬼差的故事里那可是未来当皇帝的人,如今?经上了黄泉路了。
告了庆嬷嬷回府,留兰迎上来道:“姑娘,牙行那边派了人来,说是有?一?个靖昌侯府的婆子想见您一?面。”
苏浅不耐道:“真是奇了怪了,全都想见我一?面,我瞧着像是很闲吗?”
留兰知道自家姑娘将她?和金蕊两家还?有?石婆子一?家都买了回来,是看她?们两人的面子,还?有?往日与?石婆子的交情,至于靖昌侯府的旁人,姑娘是无情面可言的,此刻得了准话,便欲去回牙行的人。
而没好?气往屋里走的苏浅,忽又担忧万一?又是庆嬷嬷那样的秘密,她?便觉还?是得知道一?下的,便让牙行将那婆子带了来。
丁婆子,当初在靖昌候府落霞楼,受庆嬷嬷指使,三言两语挑拨了周氏,放弃了苏浅。
“周婆子的儿子染上了赌瘾,竟然大着胆子偷了夫人(周氏)的物件还?债,被抓到?后,打了二十板子,他身子弱,因此送了命。周婆子面上仍是恭敬,其?实心底恨毒了夫人,后来她?的孙女和您一?同出生,便在庆嬷嬷的掩护下换走了您,这?才有?了您十几年的苦日子。而夫人以为?您因此怨恨她?,便放弃了您。”
将丁婆子送走后,苏浅不觉心生愁绪:“也不知是怎么了,过去的事接二连三地出现,扰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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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发觉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也吃不进东西,忧虑不?,按理来说那些大事烦事都解决了,自己又甚是听话,夫人怎会如此?虽说娘家靖昌侯府判了流放,可夫人也并不看重他们呀,想了半天?想不出缘由?,景川便讲些有?趣的事哄她?。
“陶家哥儿和荣姑娘从前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日荣相请陶家哥儿去府中做客,两人不知为?何吵了起来,跟冤家似的。”
“陶家哥儿那么稳重的一?人,还?有?跟姑娘家吵嘴的时候?”苏浅说着,脸上也带了些笑模样。
景川一?见,哪还?有?那些背后不说人的君子规矩,与?苏浅好?一?番说叨,听着听着苏浅便品出了一?些意味,这?两人有?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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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靖昌侯府流放离京那日,景川带着苏浅前去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