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犹格毫不迟疑,此时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的他的回答一样冰凉。
强忍住落荒而逃,女人果断用指甲在合约上签了字,不得不说这个游戏场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对她产生了一些影响,她差点就签了那个梅斯的假名,但好在即使回了神。
她叫贝斯特。
“你要的东西我们会在这个游戏场结束后给你。”她郑重道,但被承诺的一方根本没担心他们会爽约,一扇门自动打开在她眼前,送客的意味明显。
如果遵从自己的习惯,贝斯特更想要跳窗而出,但出于对合作伙伴的尊重,她还是老老实实走了门。
再抬头,贝斯特眼前就是那间暴发户味道的大宅子,她伸手接住了一枚被抛掷在半空的硬币,这或许也算是一个信物了。
几条街道外,奈亚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神不宁,就在他看到莎布抱着满是颓丧情绪的猫,安安稳稳坐在壁炉前做针线活的时候。
他只能安慰自己说莎布刚刚摔坏了自己的脑袋。
仗着自己矮的身高优势,奈亚凑到了莎布的毛衣针下,态度诚恳,半是建议半是规劝说:“我以为你会出去玩儿。”
这是他对莎布唯一的期待了——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一个失忆的莎布着实是有些影响他办大事儿了,他没有犹格那么多的心思来关心莎布随时分裂一下自己的毛病。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但当犹格不拘束她出行的时候,莎布反而失去了兴趣。
一只爪子怼到了小弟弟的眼前,来自那只猫。
“你看到了吗?”莎布握着猫的胳膊真诚道,“它不知道去哪儿把自己的爪子磨坏了,我想给它织一个小布袋。”
这可真是多余又泛滥的少女心啊。
小弟弟冷漠地推开了那只猫,但尚未收回手,他沉下了脸:“我好像在它身上闻到了一股恶心的味道,它昨晚去哪儿了?”
但莎布和他根本不在一个话题点上,满不在乎道:“说不定是去了哪个垃圾堆睡了一晚上吧,是吧,脏兮兮的琼斯?”但她还是让那只极有可能刚刚从垃圾堆里出来的猫卧在她的膝盖上,虽然她只闻到了一股化学药剂的味道,其它就只有一股猫味儿。
“你说的不错,”奈亚很难得地没有抬杠,而是肯定了莎布的说法,“那一定是一堆臭气熏天而且毫无存在价值的垃圾,真该把它们碾碎了扔掉。”
两人诡异地在某个层面达成了一致。
沉默了片刻,奈亚冷不丁开了口,“你的小布袋织得怎么样了?”
被关心到了的莎布简直受宠若惊,她晃了晃手里刚刚搭好了一个四方形的毛线,表示这才刚刚开始。
“如果顺利的话,请一定要让我知道。”他貌似卑谦礼貌道。
莎布没有拒绝小弟弟难得的请求,只是有些愧疚没来得及表达,因为她没有告诉奈亚自己正在放弃的边缘,照着书本搭出自己手里这个框架已经消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耐心,虽然几分钟前她才刚刚开始着手干这件事儿。
但既然小弟弟有兴趣,她也不介意再去尝试一下。
“你介意我和琼斯玩一会吗?”奈亚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只倒霉的猫身上。
如果莎布能认真一些,她就会发现小弟弟的眼睛此时已呈现出非人类的瞳孔变化。但她没有,不知道怎么就放下了心来嘱咐奈亚给它洗一个澡,后者自然是答应。
卧在莎布膝盖上的猫丝毫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些什么,它得到了一个小小的毛线球,正玩得入迷。
从莎布手上骗一个生育袋的机会并不多,无论是犹格还是奈亚自己,他们很少会将附带着自己职能的载物送给他人。
即使莎布·尼古拉斯的脑子里如同被蛀空了那样荡然无物,她还是依靠本能在手中的造物上赋予了职能。
孕育千千万万的森之黑山羊极少亲自料理子嗣,普遍情况下,她会用自己的职能通过不同媒介创造出的生育袋,而生育袋意味着一段物种起源,那和如同复制粘贴一样无穷无尽的黑山羊幼仔们完全不一样。
迄今为止唯一一次亲自孕育的尝试是段不愉快的经历,虽然结果一切顺利而且讨人喜欢,但过程实在是不愉快到即使冷漠扭曲如奈亚·拉托提普都会偶尔觉得有些存在还能活着实在是个奇迹,并对那个奇迹毫不吝啬自己的钦佩。
他想起了些毫无思维可言的黑山羊幼崽,明明根本不需要这个功能,但奈亚的胃袋还是忍不住一阵痉挛,没有什么会是比吃坏肚子更糟糕的事情了。
不,还有恶心极了的垃圾堆明晃晃出现在了你的眼皮子底下。
他一定会把那帮东西揪出来的。
强忍住对那股味道的嫌恶,奈亚抱起了不情不愿的猫,满口是保证——“我会在晚餐前把它完完整整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