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安国侯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安国侯对子嗣都是一视同仁,只不过他从来不管教罢了。
安国侯见连问荆神情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真是年少有为,沉着有度,“不若移步前来书房商议,省的被不懂事的奴仆们听了乱传。”
连问荆顿时有些诧异,但还是跟着安国侯去了书房,虽说安国侯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可他留住他的那一番话,到底还是打动了他的,或许他真的有什么要对自己说。
安国侯的书房一直都有小厮打扫,可到底架不住他不经常用,里头东西都基本很新,甚至有上好的小狼毫还未曾开锋。
连问荆淡淡的扫了一眼后,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叠纸,上头密密麻麻洋洋洒洒的字铺满纸张,利落洒脱又激昂亢奋的词汇几乎要冲破纸张,飞跃而出一般,可见落笔之人是在何等激愤的心态下落得笔。
幽深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敛下心绪,伸手接过那叠纸,坐下缓缓的看了起来。
安国侯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他承认自己冲动了,可他听来的消息也在告诉他一件事情,自家母亲跟连问荆应该是有交情的,所以连问荆是可以信任的,这些事交给他去做,最合适。
如果他拒绝,他就每天给他送一封过去,他要磨得他点头为止。
若不是顾虑到陛下忌惮连问荆,他都想每天去将军府游说一番。
连问荆一页一页的翻阅着,书房里寂静的只剩下纸张被翻动的声响。
安国侯时不时摸摸鼻子,观察连问荆的神情,可惜不管他怎么打量,连问荆的神情都跟刚进来时一样,平静无波,甚至没有半点变化,这让他有些不安起来,难道,连问荆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吗?不然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呢?
起初他从妓子们嘴里听到的时候,都觉得气愤不已,怎么二十多岁,经历过那么多战役的连问荆,竟然没有半点情绪呢?
这些,分明是能调动他情绪的事情才是,他在边境抛热血撒泪汗,难道就是为了供养这些吸血虫吗?
想到这,他有些忍不住了,忙开口道,“连将军,这些事都是千真万确的,并非空穴来风,只不过我手中没有证据,安国侯府的力量也打不动这么多方的力量罢了。”
“所以?”连问荆看完后,把一叠纸轻轻地放在茶桌上,端起了茶杯,神色平静,连语气都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安国侯看着连问荆这幅沉着从容的模样,顿时有些害臊起来,自己四十好几的人了,竟是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稳重。
但这些事压着他好些年了,一直没法子做成。
眼下来了一个各方面都强悍的连问荆,他怎么肯放过。
“自然是希望连将军去搜寻证据,把这些吸血虫全部挑破。”
连问荆听着安国侯理直气壮的话语,突然觉得老夫人不强求安国侯入仕,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