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见三个皇子都没有吱声,心中叹息,不甘心么,他昔日也是因为不甘心,所以得了这个位置,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这辈子兢兢业业,几乎不敢犯半点错,被史官批判,成为污点。
这样的疲惫跟框架,让他这几十年活的如履薄冰,没有一日是真正快活过的。
真正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才明白,再也回不去了,没有真正可以爱的女人,没有真正可以信任的官员,亦没有真正可以放肆做自己的一刻。
任何大的小的事情,都要权衡利弊,都要保持在一个互相制衡的关系上,才能让朝堂平稳的走下去。
这也是他没办法弄死连问荆的原因之一,北疆的百姓,几乎全都信任连问荆,而胡戎们忌惮的,从来不是他这个帝王,而是连问荆。
若是杀了连问荆,胡戎们进犯,北疆的百姓盛怒,到时候,边关失守,大好河山,也就完了。
杀一个连问荆,引来的代价太大太大了,帝王即便是忍不得这根刺,也得忍着。
且若是杀了战功累累的连问荆,他这一辈子为这个大好河山作出的每一个英明的决策,都会因为这个巨大的污点,被史官们批判,沦为后世的笑柄。
他的顾虑太多了,多到只能忍着,不能动连问荆半点。
“父皇,您的心愿,儿臣明白,可这江山,没有英明的君主,如何能兴盛下去!太子的问题根本不是平庸,而是他无能,平庸能收成,可无能,是败国。纵使儿臣心甘情愿去了藩地,太子的无能,连问荆的强盛,到时候沦为傀儡,这天下,真正的主人,又该是谁。”
五皇子见帝王神色里满是疲倦的哀求,心里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凭什么呢!他们不过是差了个嫡出的名头罢了!
凭什么帝王自己的遗憾,要他们来背这个锅呢!若是这个位置传给跟他们能力不相上下的皇子,输了也就输了,起码输的心甘情愿不是,起码这大好河山会兴盛下去,而不是在太子的手中日渐衰败!
作为皇族,岂能看着无能之辈,占据着最要紧的位置不作为?
五皇子这番话极为胆大,也极为不敬,可他却还是义愤填膺的说出来了,一副豁出去,爱咋咋地的架势,反而让帝王说不出指责的话,连生气,都气不起来。
因为五皇子的话,也确实是说在了帝王最忌惮的位置上。
太子无能,连问荆长居京中,到时候沦为傀儡,是极为可能的事情。
藩王们各自在自己的藩地上,距离京城遥远,就是连问荆突然谋逆了,他们赶都赶不过来。
这江山,易主,太容易了。
帝王的表情再次犹豫了起来。
二皇子见状,知道有戏,神色微闪,忙诚恳道,“且如今连问荆民心战功颇高,根本动不得,若是这个位置上,不是才德兼备的皇子,如何能压制连问荆!还请父皇三思啊!”
“父皇,说句不好听的,太子能为这片江山带来什么?什么都不能,您若是在意这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