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安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罗青青没想到罗知风会亲自开口让他留下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但老父亲要面子,罗青青不好当面询问叫他下不来台,只能憋在心里,等罗小楠带着宋庭安洗漱好睡下了,才借口查看何氏的病情,跟着进了屋。
她也是沉得住气,替何氏把了脉,确定情况暂时稳住了之后,才问:“阿爹,你这是松口了?”
罗知风移开眼,一脸欲盖弥彰:“松口?松什么口?你想都不要想!”
何氏喝了药,精力不济,已经沉沉睡下了。
爷俩说话时,怕惊扰着她,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罗青青斜着眼,略带鄙夷:“那你把人留在家里过夜做什么?不怕明早他离开时,被人瞧见说些闲话?”
罗知风算是听出来了,自家姑娘这是在拿他开涮。
他故意沉下脸,冷哼一声:“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把人撵走!”
说罢,他还真起身要去将人撵走。
罗青青也不阻拦,把罗小希抱在怀里,眯着眼看着罗知风笑。
老父亲在姑娘跟前要面子,在宋庭安跟前更要面子,自然不可能将人撵走。
他闷头去外面转了一圈,最后却也是只是端了盆水进来,沉默地替何氏插手洗脸。
罗青青也不说话,抱着罗小希在边上笑得直不起腰。
罗小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阿姐笑,也跟着咿咿呀呀笑,笑得流了一脖子的口水。
罗知风虎着脸瞪了她们一眼:“没完了是吧?”
话落,他自己也没憋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都说一笑泯恩仇,前头那些隔阂算是在这一笑里,彻底消干净了。
……
第二日一早,罗青青就去县城报了官。
到了堂上,沈氏吓得直哆嗦,连被揍肿的脸都吓白了,更是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那个叫杜成义的,大约是见过些世面的,到了堂上,竟还能保持镇定,并且有理有条地将这些事情全推到了沈氏身上。
他喊冤:“大人,草民真冤枉啊!大人……都是她、都是这个贱人勾引的草民!她在那个家里过得不好,便撺掇草民带她私奔,事情败露之后,还要杀人!大人,草民冤枉,你要替草民做主啊!”
沈氏嘴唇都在哆嗦,恨死了杜成义,却因为害怕,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口。
罗青青没说话,抱着手冷眼旁观。
闻戚眸光一扫,怒拍惊堂木:“究竟是不是冤枉,本官自会查证,不是你喊冤你就是冤枉的!”
说罢,他看向罗青青,又问:“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青青便将昨日的事情都说了,临了扫了眼那个杜成义,冷冷道:“他们一丘之貉,谁也不冤,还望大人明察!何况,我娘醒来后也说了是杜成义给他的灌的药。”
杜成义怒吼:“胡说!你胡说,我从未给你娘灌过药……”
“啪!”
闻戚又是一拍惊堂木,打断了杜成义后面的话。
他叫来两个衙差,吩咐他们去罗家村走一趟取证。
“你最好老实交代了,那药是从何处而来。”闻戚沉着脸,“若叫本官查到,决不轻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