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罗青青心里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姚知府大义凛然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闻戚明面上开粮仓是为了百姓,可这几日本府却发现,他送到难民处的粮食与粮仓里的数目却是对不上。”
闻戚一惊,下意识就想站起来,但中途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重新跪了回去。
他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姚知府,空口无凭的事情,你可不要胡说!”
姚知府闻言,转过眼来撇了他一眼,阴冷一笑:“空口无凭?本府要治你罪,自然是有证据!”
说罢,他还一脸“恨其不争”地看着闻戚道:“小闻啊,你初来平阳县时,我就同你说过,咱们既坐到了这位置上,那肩上便是担着重任,不说一心为了百姓,可也不该叫他们失望才是。”
闻戚脸颊狠狠一抽,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站在人群里的罗青青更是恨不得狠狠往地上啐一口,分明那些丧尽天良的事都叫他做尽了,如今竟然还有脸反过来指责闻戚的不是?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柳衡卿倒是从一开始就十分镇定,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是这般局面,脸上竟不见半点意外。
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一扫,随即八分不动地“哦”了一声:“证据呢?”
姚知府对着闻戚轻哼一声,对身后的人道:“拿上来!”
跟着姚知府的衙差立即将一个大箱子提了上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本账册。
姚知府将账册接过来,拿在手里轻轻翻了翻,问道:“闻县丞应该是认得此物的吧?”
闻戚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账册上,眼皮跟着跳了跳。
姚知府将他的反应都收在眼底,满意地笑了起来:“闻县丞还认得就好。”
说罢,他故意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到柳衡卿跟前,期间还翻着账册解释道:“柳大人有所不知,这本账册乃是整个县衙的收支账册,全由闻戚一人所记,当然也包括他私开粮仓,救济难民地粮食也一并记在上头。”
说话间,他还转过目光看向闻戚,抬着下巴道:“这上面的所有账目都是闻大人一人手笔,闻大人可别说本府冤枉了你。”
闻戚目光落在那账目上,咬着牙一句话都没说。
那本账册确实是他当初所记,所有开销也确实是半笔都没漏掉。正因为一笔都没有差错,如今才叫姚知府有机可乘。
姚知府小人得志,将账册递给柳衡卿:“大人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亲自派人去粮仓那边清点清点,看看粮食数目是不是与账册上所记载的不一样。”
柳衡卿眯了眯那双精明眸子,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将账册接过来翻了翻。
他不是傻的,猜到姚知府是有备而来,这账册上的内容也不会有问题,不然闻戚现在也不至于是那副表情。
柳衡卿手指在账册上敲了敲,半响无语。
就这样无声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家将叫了过来。
家将上前,柳衡卿便将账册递了过去:“拿去核对核对。”
家将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柳衡卿,以为他还有别的指示,谁知他只是淡淡一挥手,打发了他们赶紧去。